玉珏一瞬间如同醍醐灌顶,道:“您是说,当初她为您挡下那一箭,是其自导自演?!”
如果是这样,那么很多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怪不得,纵使那个刺客再有通天本事,如何能够在这防备森严的宫廷之中来去自如?除非是有人将宫中布置告诉了他,这才使得他能够顺利逃脱!”
宓奚转动手中的白玉扳指,踱步走到门前。不知为何,那天边竟似有一片霞光,红得近乎妖异。他眉头紧锁,心中的不祥的预感渐渐扩散开来:“刺杀一事后,我便对她……”
他试图回想,可是和之前一样,只要他妄图拨开脑中的那片浓云去触碰记忆深处,一阵尖锐的疼痛便会立刻刺入他的脑海,让他无法继续深入。
宓奚伸手掐入眉心,直至留下两道深刻的痕迹,才使得头痛之症稍稍缓解。
玉珏连忙道:“皇上,奴才让御医过来给您瞧瞧吧。”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宓奚望着天边那抹残云,忽然改了主意:“把今日在太医院值守的太医都叫来。”
玉珏连忙吩咐人去请太医,又听他道:“城门尽数封锁,秦叹月逃不出京城,朕给你两日时间,把她给朕找出来,否则,你这差事也不用再做了。”
皇上这是动了气。
玉珏背上被汗浸透,知道自己若是找不到秦叹月以将功折罪,两日期限过后就该是他的死期:“是,奴才这就去办。”
夜晚,天子寝殿。
宓奚身着明黄的寝衣平躺于紫檀龙榻上,三位御医皆跪在旁边,身后的服侍的太监手中端着一个硕大的盘子,里面摆放齐齐码着数十根银针,每一根皆有两寸之长。
侍女的动作轻柔无声,将御医所配制的安神香添入鎏金博山炉中,不一会儿,浓郁的香气袅袅飘起,充盈整个寝殿。
这是具有十倍效用的催眠香,普通人但凡摄入口鼻,不到一刻便会沉沉睡去,三日后方能醒来。
是以所有人不仅需要事先服用解药,更要以绢纱蒙面遮住口鼻,以免被此影响。
唯独榻上的宓奚没有蒙面。
御医见时候差不多了,叮嘱道:“皇上,银针入脑,为的是破除阻涩,此过程难免会产生疼痛,彼时银针与您脑中那股力量相角,疼痛便会更上一层,到时您可要忍耐些,控制住您的意识,万万不可产生排斥之念,否则不仅前功尽弃,更会使您陷入凶险境地,到那时,臣等也束手无策、再无回天之力啊!”
宓奚眼眸低垂:“朕知道了,开始吧。”
银针入脑一法凶险十分,宓奚才提出此法时,御医皆慌忙推脱,劝他三思而行,因为一旦使用此法,就必须做到万无一失,若是稍有不慎,便会损伤龙体,致使燕赤无主。
谁也不敢当这个罪人。
但是宓奚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直接赦免了所有人的罪,执意要用此法。
最后御医们不得不从命,命人准备好用品准备施针。
一刻钟之后,御医搭上宓奚手腕,确认他已陷入昏迷,于是点头让另一个御医开始用针。
三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儿,数十根银针就施入了一半。
然后他们动作渐渐迟缓下来,入针的速度慢了许多,此时正到了关键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