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翎似乎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泪水在眼眶里迅速聚集,“翎儿不觉得说错了,是皇叔自己错了,明明你们还没有大婚,却跟我说她是皇婶,我才不要道歉。”
容桢俊脸泛着铁青,震怒,又懊悔。
许是听习惯了容昕喊云薇皇婶,方才面对容翎这个侄女时,他便也不自觉地将云薇说成了是她皇婶。
本来这个家宴上,也没别的外人,他那么说,其他人也不会较真什么,可容翎那听起来的无心之言,却将云薇推向了难堪的处境。
他绝不容许别人说云薇一句不是。
即便说他欺负小辈,他也认了。
“纵然是本王说错了话,可你一个小辈,是谁教的你目无长辈、口没遮拦?你如此没有教养,又拒不道歉,那便滚出去!”
“皇兄、母后,我不是故意惹皇叔生气的……”容翎求助地看向容昕和太后,看起来好不可怜。
容昕面色绷紧,开口道:“皇叔,翎儿不是故意要冲撞您的,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容桢被气笑了,“她若是道歉,本王自然不跟她一般见识,可你看看她是什么态度?”
太后忙道:“三弟息怒,翎儿还小,说话向来口没遮拦,但她并没有恶意,纯属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哀家相信,荣安县主,也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的。”
一直没说话的云薇,瞥了她一眼。
她言下之意是说容翎还是个孩子,若她要计较,那便是没有风度。
容翎看起来有十岁左右的样子,其实并不算小了。
她心里冷笑了声,按了按容桢的手,阻止了他继续说话。
他身为小叔子,即便占理,也会被说成是欺负孤儿寡母,所以最好是保持沉默。
安抚住了容桢,她才不紧不慢道:“我自是不会跟一个真正的孩子计较,但容翎公主,也不算小了吧?太后非要说,她是个孩子,旁人还能说什么?要怪,也只能怪,教养她的人,没教养好,也不知教养她的又是什么人,把一个好好的孩子,都教废了。”
太后面色一变,刚要说话,却被晋王妃截住了话头。
“荣安县主有所不知,这容翎公主虽不是太后亲生的,但却是太后亲自教养长大的。你这丫头,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该罚!”晋王妃笑着说道,还倒了一杯酒给云薇,“你可不是小孩子,这说错了话,可是要受罚的,嗯,就罚你喝杯酒。”
云薇唇角微勾,眼角余光瞥到太后脸都青了。
她伸手接过杯子,爽快地说:“晋王妃说得对,这说错了话,自是该罚,毕竟我是大人,是没法再装小孩子来开脱了。”
这下,太后的面色,变得阴沉无比。
这两个贱人!
云薇端着酒杯,刚要喝,酒杯却被容桢夺了过去,他目光扫过众人,“本王替她罚酒。”说罢,便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了。
“看来,老三是个疼媳妇的,这还没过门呢,就如此着紧了。”晋王妃打趣道。
云薇这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脸还烫烫的。
“都是自家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晋王妃笑眯眯地说。
“坐这里。”容桢拍了拍自己座下的椅子,让云薇坐过来。
云薇看着他腾出来的位置,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众目睽睽的,他竟想让她和他坐一张椅子?
一杯酒,不至于喝醉吧?
还是想借酒耍流氓?
她白了他一眼。
“二嫂都说了,都是自家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容桢旁若无人地说。
云薇:“……”
被无视的容翎,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翎儿怎么哭了?”太后一脸关切地说,“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受了什么委屈?
这不就是在指,在座的几个长辈,欺负一个孩子么?
方才不好开口偏帮容桢和云薇的太皇太后,此时不耐烦地开了口,“大好的日子,哭哭啼啼的,实在是晦气,凤婉,赶紧将容翎带回去吧,哀家还想清静地过个节。对了,下次这种家宴,就不要带她过来了,吵得哀家脑仁疼。”
此言一出,太后眸底掠过阴沉。
原本哭闹的容翎,哭声也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