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肤浅了。”。
喜多川祐介这么说着,伸手直接把画板上的画作扯下来,随手撕成无数碎片,随手扔到地上。从一地的碎纸屑来看,估计他一整个上午都在重复这套动作。
“我看着画的不错啊……”。姜天蔚颇为可惜的这么说。
“只是描绘外在的画,直接拍照片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绘画?”。
喜多川祐介说了一个外行人经常搞不明白的问题。
很多外行人看画,最常用的评价就是“画的像”。
但是对于艺术家来说,只是像,是不够的。甚至,很多艺术大师,不去追求像不像,他们的作品,你仔细看根本什么都不像。这里面,典型代表就是立体派的毕加索,他年轻的时候画的东西就非常“像”,而且水平非常的高。再有了高技术的前提下,艺术大师就要开始追求“表达”了。
很多人批判毕加索,说他是被资本炒起来的画家。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毕加索在画那些看起来很抽象的东西之前,已经能画出相当棒的画作了。
打个比方,就好像世界第一亚索,在跟隔壁小孩子打游戏的时候,故意输给人家。这叫大度,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而普通人打小孩子输了,那只能说是水平太菜。区别就在于,在输给小孩子之前,这个玩家到底有没有称霸世界的真本事。
可惜,姜天蔚就是一个俗人,根本不懂这些,所以他很果断的放弃了跟祐介辩论艺术。
“行了行了,再让伱呆在这,我家里怕是没法呆了。走吧,我请你出去吃饭。”
姜天蔚不管喜多川祐介的反对,勾着他的脖子,强行把他拽出了自己的家。这要是放着他一个人烦恼,还不定会闹出多大的篓子。
至于姜天蔚要去哪里吃饭……整个四轩茶屋的饭店本来就不多,再加上情怀因素,那当然只有一个选择——卢布郎。
这家隐居在四轩茶屋不起眼小巷子里的咖啡店,即便是曾经一度登上过报纸的版面,现在也依旧是客人寥寥,老板佐仓惣治郎,今天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冷气开的不怎么足,后厨的锅子里咕嘟咕嘟的炖着咖喱,咖啡香和咖喱味混合在一起,配合老板身上永远都散不掉的淡淡烟草味,混合出来的就是卢布郎的气息。
和每一天一样,今天的卢布郎也没什么人,姜天蔚什么时候来都不用担心没位子。一进店门,他就颇为熟稔的喊道:“来两份特制咖喱,再来一杯卡布奇诺。”
说着,他转头问祐介:“你要什么?美式?蓝山?还是跟我一样?”。
“请给我黑咖啡。”
“口味真硬核。”。
姜天蔚撇撇嘴,又重复了一次点单,向着屋子里找地方坐。”
说来也怪,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一个笑脸迎客,虽然佐仓先生不是那种倍儿热情的人吧,至少也从不会冷落客人。今天一连喊了两边点单,都没得到他的回应。
他好奇的看向吧台,就看佐仓先生今天也围着那条穿了许多年、反复洗过的褪色围裙,双手抱胸,面带不悦的盯着吧台。
吧台上,一个灰色长发的女性,身穿一身干练的贴身西装,正端着一杯咖啡小口啜饮。在她身边,则是一个身穿警服,有着一头漂亮橘色短发的女孩子,正大口大口吃着咖喱。
“啧——客人都来了……”
佐仓先生毫不掩盖对吧台两位女士的厌恶,啧了一声。虽然他话没说完,但,是个人都能理解他没说完的半句话“……你们什么时候走?”。
但很可惜,灰发的女人明显是在职场经常遭受冷眼待遇,完全不当一回事:“那你就去招呼客人吧。我今天只是作为客人来的。”。
“啧……真敢说……”。
佐仓先生看看吧台这奇怪的二人组,又看看姜天蔚和喜多川祐介这另一层意义上的奇怪二人组,用力抓了抓自己本来就稀疏的头发,放弃似的,长叹一口气:“两位客人,要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