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缩头乌龟
“嗯……壁画上不是画着呢吗。”我敷衍一笑,“野史,野史。”说着我从水里摸出一卷竹简,“哎呀水里东西好多。”岔开话题我将那竹简交给身后的同事。
抽水机是在下午三点到位的,我腾空出来透气,古墓里阴气太重,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冷的。可惜山北为阴,我想晒太阳是不可能了。
池月、老卫和星言也都出来休息,大家觉得还是外面好,空气清新,起码没有那么压抑。林教授说我们生在好的年代,现在发电机简便易搬动,电线要多长都有,以前他们下墓的最初阶段只能靠打手电、提油灯,清理古墓的时候光源有限,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揭顶之前抢救陪葬品,要是赶在农历七月,吓出心脏病也不为过。他还说那会儿通风条件没有现在这么好,古墓里总是飘着腐烂的泥土和发霉的味道,可见苏莠蓉墓要是放在他们那个年代,算是空气清新条件超舒适的墓葬。
长江以南的古墓多在山区,苏莠蓉墓所处之处亦是崇山峻岭,海拔较高,人烟稀少,经济落后,不方便大规模揭顶作业。这一次林教授之所以没有选用以往传统揭顶发觉的主要原因,一是由于地形复杂植被茂盛,再就是与平原相比山区墓葬结构多变,只能进行简单防塌方处理后迅速实施抢救。我们这一次由于人员限制再加上情况紧急,处理方式固然唐突了一些,但是没办法,权宜之计就是仿照土夫子的做法,把能搬出来的先搬出来,等政府后续有更明确的人员和经济支持时再慢慢扫土挖掘,相信会有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出土。
“唉……幸好地质变动没让这座墓从内部坍塌,这千百年来多少地震啊,就只毁了那么一丁点。天佑我历史啊!”教授沧桑的目光投向远方,这一双眼睛也许见证了太多空当当的墓葬,或许只有遗憾过的人才会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历史的馈赠。
林教授让我们歇一会儿,他说等耳室排空积水再进一步看看地面的情况。我推测着能搬出来的陪葬品应该都搬出来了,于是走到应急办。于老师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她说新出土的文物情况非常不乐观,需要省政府大力支持,可是看天气近日会有大雨,如果不能快速将这些陪葬品运往省博物馆实验室,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损失。目前惰性气体有限,恐怕不能保证另一耳室的开启。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林教授,他知道后直接给bj打了电话,一小时后文化部秘书长亲自回复,最好的消息是黄昏前五处将派出一应需要的交通运输工具,保证珍贵文物以最快的速度送往故宫博物院实验室进行抢救性恢复。
我也趁机给家里打了电话,一是进山很久需要向家里报平安,二是拜托姑姑走走关系,在文物到故宫实验室后能有第一手的视觉信息发给我们让我们开一开眼界。奶奶听说了苏莠蓉墓里崭新如初的丝织品格外激动,说这是和马王堆一样精彩的经历。她叮嘱我要照顾好自己,还要我学会坚强,我愉快的答应了。挂了电话,舒了口气,说实话,自打三月份开始我就逐渐发现,很多时候我大概最学不会的就是坚强……
苏莠蓉的陪葬品不但品类数量多而且精致奢华,不知是苏家穷尽所能还是皇家穷其所有。从右耳室搬出来的陪葬品放在应急办的帐篷里,宽敞的帐篷如今只有一条约莫四十公分宽的窄道供人穿行。操作台上放着一对白玉龟,于老师见我进来格外高兴:“过来帮忙。”
我洗过手换上工服坐在于老师身旁,此刻她已经将其中一只昂首的玉龟清理得很干净了:“丁灵你看,”她指着玉龟上发黄的斑点,“这是土壤中的金属元素千年侵蚀的痕迹。这对玉龟造型可爱,表情传神惟妙惟肖,一定是墓主生前喜爱之物,你猜猜这里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