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棺椁之内传来一声巨响,我俩都被吓了一跳,“咚咚!”那棺里的人力气巨大,似乎要顶破那棺盖。
“走!”明月红袖一挥,那袖口击在我胸口,一阵剧痛,我猛地睁开眼,疼痛依旧在蔓延,我捂着心口咳了两声,喉咙里泛出甜甜的血味。
“姑娘怎么睡在此处?”那小哥的声音响在我身边,“可是身上有伤?”说着他来摸我的手腕,良久他皱眉起身,“还真是不一样。”
“我只剩一魂了?”我问他。
他闻言一笑:“一魂是小事,幸好这一魂没什么本事,逃不掉。”他将我扶起来,“你还能走吗?”
我点点头:“我又不着急,慢慢走就是了。”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那我在上面等你。”
“哎!”我想抓住他,可手过之处竟都是虚影,我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他:“元神?”
他莞尔一笑,轻轻散去。
这……这是把元神散出来玩的节奏吗……
我起身时发现身上披了一件斗篷,白色锦缎面料,团龙密纹暗绣。原来不止冥府,天庭的人也喜欢暗绣。
前方的路依旧大雪纷飞,树木伸展着光秃秃的枝桠,零星散布在山坡上。此处的树极少,偶有断掉的接骨木立在树坑里,除此之外只有杂草和野。那绛紫色,绒绒的瓣托着雪,不知为何没一会儿雪就化了。我想摸摸,却没想到那就在我要触到它时,逃了。就这样我一路爬山,找,伸出手,看它逃。
这一段的路很陡,走着走着,就延伸到悬崖边,一边是悬崖,另一边是光秃秃的山。偶有大风吹过,我只能趴在台阶上,害怕风将我吹下去。走了没多久,台阶就已经陡得贴在我面前了,我又开始手脚并用地爬,觉得自己像一只壁虎。人都说刚睡醒的时候脑子不清醒,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早知道我刚才就对那小哥哥说走不动了,看他那么温柔,总不会都给我一句“走不动也得走”吧。
手心忽然传来灼伤感,我一惊,抬手见手里按着一朵绛紫色的,真是奇了,这你找它它躲着,你刚把找它的事抛在脑后,它竟自己跑到你手心里来。只是被我压断了,可惜了一场生命。
我大概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才扒住那条台阶,透过台阶往云端看,那少年衣袂飘飘地坐在云海之间抚琴。挂在台阶上,我看着那少年俊俏的下巴,看着看着竟湿了眼眶。
我的他很高,不管是站在他跟前还是跌在他怀里,我总是看着他下巴和脖子那段线条,即使两个月没见面,我依旧可以凭借记忆将它们画下来。可是我的他如今已不是我的。
这最后一级台阶太高了,从我脚下到我肩膀,是一块平滑的巨石,我站在这里,听那少年弹琴。掌中的被肆虐的风吹进无边的云海里,雪未停。琴声如水,流淌在云里,我闭目听着,只觉那水流湍急。
狂风扫过,吹起我肩上的斗篷,那系斗篷的带子许是松了,又或许是风太大,斗篷竟被吹走了。
那是别人借我的斗篷,我伸手去拉,抓住了斗篷的衣角,幸好,不然给人弄丢了多不好。
又一阵大风,如一双手,将我推下悬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