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看可信不可传
林教授的声音不大,语速不快,但表情极为凝重,可想而知盗墓给我国历史和文物保护带来了多么大的伤害。
“下面各位同学就自己的想法都说一说你们的推测。”林教授把激光笔递给我,“丁灵,你先来。”
“好。”我翻到探地雷达虚拟呈像的墓室结构图:“从我的角度看,这个墓的墓室分配并不规整,如果选定最大板块为主墓室,那么其他墓室从规格上看显得有些过小,假设是公侯墓,陪葬墓室里是墓主的姬妾。我粗略数了数有十七八个,数量过多。不管是一人一单间还是俩人一标间,都不太符合葬制。可若是说这些大小相似的墓室都是主墓室,那么下葬的方式就显得过于随意,缺乏等级排序感。土壤报告显示这个墓葬群是同一时间埋的,这也很奇怪。同一时间一个地区不会出现过多的封王,家族要是同一时间死亡的话是不是故事性太强了……”
“咳。”林教授在远处提醒我注意言辞。
我嘻嘻一笑,放下激光笔:“我就说这么多。”
几位同学就着我的话纷纷议论,我溜回座位的时候莫名看见窗外有什么东西在飘。仔细看觉得是青纱一类的外袍衣角……这青天白日的也能有那些个东西出没?
抱着撞大运的想法,我走向窗户……
随着靠近,我发现窗似有个人!是个年轻的男子,中等身材,肤色惨白,戴着高高的乌纱帽,身穿一套青灰色的古人衣裳。大体上看很像宋代的捕快。他靠墙而立,很悠闲地飘在外头。今天天气不好,太阳没出来,他就在料峭的春风里闭目养神,不像要害人的样子。不过能飘在空中的,大约是鬼差也说不定?
我佯装看不见,假意去开窗,实则借机暗地仔细观察。就在我走到窗边伸手去开窗户的时候,忽然一股冷风卷着那人消失了!
我万分肯定那人是被风卷走的,因为直到我靠近他都不曾察觉,还在那里美滋滋滴沐浴着乌云。
“丁灵,风太大把窗户关上吧。”屋里的同学提醒。
“哦。”我应声正欲关窗,恰逢天光破云。早春的太阳穿透云层直射到我脸上,阳光明媚刺眼,我半眯着眼别过脸,一时从头到脚暖洋洋的。待我觉得适应了,重新张开眼,只觉得风中沉香味重。抬眼之际,一片白色的云袖随风飘动,闯进我的视线!
冷风拂过,云袖微动,沉香味从袖口飘出来,侵染了日光。
“当值偷闲,该当何罪。”说话的人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
是他!昨晚就是这冷酷的音色!
我不知哪里来的胆,扶着窗口悄悄探出了头——
说话的人背对着我,玉簪束发,穿一袭雪白长袍负手而立,飘在空中。我只看出他肩宽、高挑,可惜这白袍子太不修身,也不知这人是瘦是壮。他身前跪了个人,被他挡住了大半,似是在抖。
“罢了,去赏罚司自己请罪。”白衣人不紧不慢的腔调威严得很,但如云的音色却好听,昨晚同我说话的也是这个声音,语调也是这般不近人情。
“是!”跪着的人如获大赦,一边连连磕头一边哭天抢地,“谢七爷不罚!谢七爷不罚!”
我在一边看傻了眼,大白天见鬼这是头一遭。接着又觉得有趣,明明是罚了,怎么还说不罚……这彩虹屁拍的!
“丁灵!你关窗户怎么关到外头去了!”
陈教授一声怒斥,我内心再一次万马奔腾。那白衣人闻声微侧头,仿佛也没想搭理我的样子,仿佛也并不介意我看见他。
关窗户的时候我忍不住又往那边看,那人还在原地飘着,负手而立。那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却不像是武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