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将窝头还给了他。
看着出现在面前,拳头大小的窝头,赵立成竟然没立马伸手去拿;他先是看看馒头,然后又看看赵虎妞,看看馒头,然后又看看赵虎妞,
最后还是把窝头接了过来。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贪吃!”
赵五婶的巴掌又一次拍在了儿子的脑门上,气冲冲地开口:
“那是给人虎妞的,你又抢,你又抢,”
“没事的五婶,我不饿。”
“你是赵邨武家的,叫虎妞的那个丫头是吧?”
赵立成的父亲赵勇此时也干完了活儿上来,他也从竹篮里拿了一个窝头出来,还直接用手捡了一块干巴巴的咸菜,
一口窝头一口咸菜地大口大口吃起来。
“是啊叔,”
“没认出来吧他爹?我那天见到这孩子也没认出来,你说这孩子变化多大啊。从前蔫巴巴的跟个小鸡仔儿似的,现在好家伙出落的这么好看了,真是女大十八变不瞧不知道啊,”
其实并没有距离需要感慨出这句话的这么长久的时间,
“这孩子干活手脚还麻利的很,他们家的地这孩子一天就全部种完了。”
“噢这还真是不错,你们家那地一个人弄也挺费力气。”
“是吧是吧,我也是这么说的。刚我遇到她,这孩子还主动要来帮咱们家干活呢,多好的孩子啊。“
赵五婶显然很喜欢赵虎妞,在这短短的一个中午时间里一直在说着称赞她的话,
甚至就是吃完了午饭父子俩和赵虎妞要开始干活了,她都还依依不舍地坐在田埂上说了半天,这才回家了。
午后的太阳越发毒辣,太阳下的三人汗如雨下,
赵虎妞只是低头干活,一点儿抱怨劳累的样子都没有,赵勇在另一边不时看几眼,心中也暗暗点头。
至于赵立成,却也在偷偷看她,
只是和他爹看的意思就不大一样了。
懵懂这种事情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
一朵,一本书,一封信,或者是什么别的,
一个窝头也可以,
甚至还是自家的窝头。
赵立成只觉得赵虎妞越看越好看,怎么那么好看;越看越顺眼,怎么那么顺眼的,
吃下肚的窝头好像也暖烘烘的。
这样想,他的脸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红了起来,
压根儿不知道是因为干活红的,还是因为羞赧而红的。
“那我先走了叔,”
直到日落西山,
有了赵虎妞的帮忙,赵勇家的田今年夏的播种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和赵勇父子俩道了别,赵虎妞别着自己的镰刀往家走。
到了农忙后晚饭的时间,村里家家户户飘起炊烟,
“村村茅屋晚炊烟”,
好一派家宅宁静,天人和谐的场景。
“呜咕——呜咕——”
头顶一声嘹亮的鸟鸣让赵虎妞抬起了头,
她看见一只黑白相间的鸟儿在顶上半空中盘旋,盘旋了一会儿,拍打着翅膀往远处飞去,
最后一头子扎进一处苍绿的巨大阴影之中。
那片苍绿色巨大的阴影不是别处,正是芸苔村倚靠而建的劈天山。
劈天山劈天山,其形如同一座全山被从天而降的斧头劈开,中间只余窄窄一段连接左部与右部,
右边山势平缓水丰草美,芸苔村的村民不时进山采些山货猎些野兔野鸡什么的改善伙食,是芸苔村“靠山吃山”最重要的倚仗条件;左边就不一样了,
陡峭如同剑林,
尽管无论是动物还是山货都要比平山来的丰富,但却没有一个芸苔村的村民敢进剑林山的。除了地势险峻一点,更重要的是其中凶禽猛兽数量众多,
这些普通的农夫一群,绝应付不来的凶险。
赵虎妞此时还没听说劈天山的事情,毕竟赵邨武领着赵虎妞孤儿寡父的,本就不可能去那大山林中,他还不知自己的女儿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身亏力弱的少女了。
不过此时的她,也只是瞟了一眼那鸟雀投进的劈天山阴影之中,然后又继续走上了回家之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