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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欢之凤翔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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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佳节元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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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礼娘还在生气,见张仁没皮没脸吃着,不由厌恶,再一瞥眼,看守礼默不作声,似有心事,便闷闷放下碗来,冲张仁道:“你老实说,你今个又去哪儿鬼混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可没出去鬼混!东头牛二家新得了一麟儿,昨儿才报了喜讯,我今儿一早出门,就是去他家道喜了,顺便还跑了趟永宁巷,办了件天大的正经事!”张仁满是得意地说了一通,最后还不忘送给守礼娘一个鄙视的眼神。

守礼娘哪里信他这说辞,更懒得兜圈子,便直接了当问道:“那你倒说说,你办了什么正经事?”

“我在席间碰见了贾善,求他在中间牵线搭桥,把守礼送阎老爷府里当僮仆——去!”

“呸!”守礼娘不等张仁把话说完,立马啐了一口,道:“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才作践了守静,又来祸害守礼,我看你是诚心想把这个好好地家拆散,也罢,这日子左右过不下去了,不如一包毒药撒菜粥里,一家子喝了,一死百了!”

“要死,你死,我还得好好活下去呢!”张仁气得满脸涨红,“怪不得人说,女人家都头发长见识短,可不就是嘛?成天就想着把孩子圈在身边,也不为他们日后打算?”

“你从前倒为他们打算了,见天泡在赌坊里,八头牛都拉不动,如今眼看着家底败光了,又发哪门子良心?”守礼娘话虽难听,但每一句都带着恨,都是大实话,“我们娘仨穷惯了,从不奢望你口中那些,我们只求现世安稳,娘几个太平过日子就好!”

“你这个人从来这么肤浅没远见,我真懒得跟你废话!”张仁一扬手,负气坐下。

到底夫妻多年,守礼娘对张仁还抱有一丝期望,便喉咙哽咽了两下,语气柔和道:“相公,你听我句劝,别犯浑了,你那善兄弟就是个嘴甜心硬、两面三刀的人,你想一想,他连自己的老父卧病在床都能不管不问,能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吗?”

“善兄弟对他阿爷是刻薄了些,可并非事出无因。人说,爹养儿小,儿养爹老,可要老子从前不管儿子死活,儿子凭什么奉养老子?何况,这是人家私事,就朋友而言,人家对我,那是没话说的!你想啊,当初我该欠了赌坊赌债,求了多少亲戚,都没人愿意搭把手,最后,还是他仗义出手,为我平了账。就冲他这份义气,我怎么也信他这一回!”张仁想起旧年还不起赌债四处哀求人的经历,不禁面犯难色,然后又语气笃定道:“何况,我对阎府也素有耳闻,府里钱过北斗,米烂陈仓,主君敦厚仁善不用说了,对家中子女的教育也很重视,咱们守礼若进了阎府,吃穿是不愁了,若将来有幸到了公子身边侍奉,捎带着还能读书识字,不比跟着咱们吃糠咽菜的强?”

“你倒是盘算得精,可世事艰难,人心叵测,咱们守礼,他”守礼娘有气无力的,略微卡顿了一下,重又调整了气息,急切道:“我只问你一句,你觉得孩子离了父母好、还是呆在父母身边好?”

“咱们又不是老得不能动了,干嘛非把孩子圈在身边?”张仁说着说着,声音慢慢柔和了,“而况,我这不光是为守礼好,也是为咱家好,毕竟咱家现在没进项了,一家子都有手有脚的,总不好绑一块饿死吧,倒不如把守礼送进阎府,家里少了嚼口,负担也轻些!”

“那便由得你去!”守礼娘说着又哭了起来,“反正我是留不住他们,趁早让我死了干净!”

“娘!”守礼见不得守礼娘哭,马上钻进她怀里,张开手臂搂紧她,然后抬起右手,为守礼娘拭泪。

守礼娘反而哭得更凶了,“真是越过越穷,都穷到卖儿卖女了,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张仁很反感这种丧气话,果然一听就不耐烦了,气得拂袖而起,怏怏不乐出去了。

守礼娘大声嚎哭着,仍不忘去瞧张仁的背影,可张仁却是个狠心汉,纵使听见了守礼娘俩的哭声,心底也毫不动摇,大步流星出了卧室,反手关门,摔得邦邦响。

守礼娘又哭了一会,渐觉无力回天,便悲痛地抚摸着守礼的脸颊,嘤嘤说不出话。

泪水漫过守礼的眼睑,守礼哀愁道:“娘,你别哭了,阎老爷是个好人,孩儿听说过的!”

“你别听你爹胡说八道,那阎老爷积德行善,每逢灾年荒月,必施粥赈济灾民,确是好人不假,可那阎府家丁众多,难保其中没有几个坏人,你一个孩子家,一旦送进去了,无依无靠的,还不是任人欺负?”守礼娘慢慢说着,不由得哽咽了一下,然后徒自叹了两口气,猜测道:“你爹准是又听贾善瞎撺掇了,他也不动脑子想一想,要真这么妥当,人家还不把自己家孩子送进去,轮得到他捡便宜?”

守礼不善谋算,如今听守礼娘这麽一分析,倒也觉得是这个理,便慢慢地闭上了嘴巴。

这时,床边的油灯噗嗤一下灭了。

守礼心头一震,慌忙离开床侧,到处去寻香烛,可搜了一大圈,愣是没找到一根,不由失望道:“娘,咱家里的香烛又用光了!”

屋里蔼蔼一片黑,守礼看不清守礼娘的神情,只听她用弱弱的语气道:“现在天黑了,坊门早下钥了,你一个人摸黑出去,娘实在不放心,还是等明儿天亮了,你再出去买香烛吧!”说罢,幽幽叹气。

守礼点着头,应:“嗯!”

“天不早了,你当心点,就着月亮地,快回自己房间睡觉吧!”守礼娘劝守礼道。

“嗳!”

守礼答应着,朝窗外看了一眼,然后循着有月光的地方,蹑手蹑脚出了卧室。

正堂,月光柔柔地铺在黄土地,如水一般。

守礼看不清回房间的路,双手摸索着,怕撞了墙,无意间向院子里瞟了一眼,只见张仁坐在井边,正挠头长吁短叹呢。

守礼不明白他愁什么,只记恨他败害了这个家,所以两眼一翻,踅摸着回了房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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