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就今天,我要她偿命
卡塞尔学院一直流传着诺诺是个巫女的传说。
她没有言灵,却有一个相当bug的能力叫侧写,漂亮能打,还非常讲义气,简直是女中豪杰。
而且她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有时候疯疯癫癫的完全像个疯子,但有的时候又能戴上眼镜坐在图书馆老老实实啃一下午书。
恺撒是最顶级的贵公子,他见过数不清的漂亮女孩,连他都说不清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直到他看见诺诺。
没有人会不喜欢诺诺,她神秘她自信,就像是会骑着马到处打劫的小女贼,她的腿那么长,她的眼睛那么亮,她高喊着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那一刻谁会不心动呢?只恨不得立刻跟着她回去从此浪迹天涯。
就连一直跟她住在一起的苏茜都觉得她蛮颠的,路明非被她罩过两次就春心萌动浮想联翩,甚至不仅是卡塞尔学院里的人,从小到大在所有人眼里,诺诺就是最讲义气的大姐大,最顶级的御姐。
大姐大是不会软弱的,就算难过也要做出一副“这些都是小事情,只要我出马就通通都能解决”的云淡风轻模样,眼泪更不能掉下来,因为眼泪掉下来就不是强大的御姐了。
可此刻,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在这个仿佛风雨永不停歇的地方,她却嚎啕大哭,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哭出来似的。
从小到大她都是最强势的,那么多兄弟姐妹里她也是最要强的,几乎从她有记忆开始,就再也没有在人前哭过。
哪怕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去,也只是呆呆的坐着,看着她的身体一点点变凉,最后彻底冷僵。
因为那些人告诉她,哭是软弱的象征。
可现在她却哭的肝肠寸断,什么形象也不要了,明明比这更狼狈的场面也经历过,明明不怕疼也不怕死,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嚎啕大哭。
就像受尽委屈的人不会立刻哭出来,好像再苦再痛也无所谓,但只要有人关心的问上一句,眼泪就会立刻决堤。
源稚女叹了口气,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女孩颤动的肩膀,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源稚生。
源稚生正纠结的看着那些逃走的怪物,这些东西似乎真的没死透,至少脑子应该还在,这还知道逃跑呢。
说起来有些可笑,传说中的不朽者无坚不摧,哪怕神明在世也敢冲上去厮杀踩踏,虽不知这些怪物究竟是不是那传说中的不朽者,但它们展现出来的力量和嗜血残暴远超普通死侍。
可现在它们却在逃走,自那个女孩出现的一瞬间,这些残暴嗜血的怪物就再没了战意,无与伦比的恐惧从它们的心底弥漫而出,彻底将它们压垮。
那是来源于血脉深处的威压,就像阴暗里的虫子看到烈火,又像是十恶不赦的罪人看到了即将审判自己的神,它们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落荒而逃。
源稚生不想就轻易的放过这些家伙,可他没有能力杀死它们,别说全部留下,留下一只两只都很困难。
这些东西随便拎出来一只的实力都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混血种,甚至足以和他这个皇相提并论。
虽然多少也有些他这个皇因为言灵不够强力导致实力含了水分的原因,但也足以证明这些鬼东西的强大,简直就是加强版的死侍,天生的战斗机器。
而能轻易碾压他们的源稚女,此刻正抱着她那受了惊吓的小姐妹哄,显然是有些腾不出手的。
源稚生很无奈,察觉到女孩的目光,他回头看了过去,视线在空中交汇,他轻轻摇了摇头。
“刀借我。”源稚女轻声说。
源稚生一愣,下意识的就要递上手中的刀,却看到女孩摇头,她说:“朝着那些东西,掷过去。”
源稚女的语气很平静,风轻云淡的就好像在说“客人都要走了,但我有些脱不开身,所以劳烦你去送送吧”,源稚生有些疑惑,但他对源稚女无条件信任,于是点了点头。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蜘蛛切狠狠的掷向了那些逃走的影子,而就在他挥刀的那一瞬间,源稚女抬起眼,猩红的眼睛里燃烧起璀璨的金色。
“死亡!”
透明的气幕在雨中张开,冷淡的声音仿佛来自浩瀚远古,那一瞬间,似乎风和雨都变得粘稠了。
死亡的命令伴随着被掷出的长刀下达给了所有鬼影,那些逃窜的怪物忽然开始开裂,无数金色的骨骼上爬满了裂痕,恐怖的咔嚓声仿若海潮。
蜘蛛切在空气中留下了平行的弧线,它所经之处,一切都被撕碎,无数怪物在那一瞬间分崩离析,仿佛死神在收割生命。
不知从何处起的火,最后烧到了所有怪物身上,鬼影们在火焰中翻滚燃烧,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刺耳尖啸,它们痛苦着扭曲着挣扎着,一切仿佛炼狱。
火光照亮了源稚女那桀骜的身影,满头银白色的长发在狂风中肆意翻飞,那双猩红色的血腥瞳孔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仿佛神站在高高在上的王座上俯视人间,审判所有罪与恶。
她那么美丽又那么狰狞,却也再没了人类的温度。
看着女孩那张冷漠无情的脸,源稚生忽然打了个寒战,明明那是他极熟悉的样貌,可他此刻却觉得有些陌生。
他的妹妹,似乎正在变成他不认识的人……亦或者神。
但还没等他思考,源稚女已经抱着怀里哭累了昏沉睡去的女孩转身而去,巨大的火光在她身后爆裂燃烧,怪物痛苦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可她甚至懒得多看一眼。
源稚生愣了愣,也是连忙抱起绘梨衣跟了上去,野田寿已经彻底呆成了木偶,见状,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直到走出很远,野田寿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他回过头,就看到远处的火光冲天,连暴雨都无法熄灭。
那是何等究极的温度啊,哪怕离开了这么远,也依旧能感觉到炽热,在这样的温度下,不管什么样的怪物都会被烧成灰烬吧?
这个时候,野田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好像差点死了。
如果不是那个恐怖的少女,他恐怕早已被那些怪物撕成了碎片。
而他这种街头小混混死了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在意,也许他的堂哥还会找找他,但如果一直找不到,也会慢慢放弃,直到最后彻底忘了还有他这么个人。
毕竟他们这种人,命如草芥,谁又会把他们真的放在心上呢?
也是这一刻,恐惧才弥漫上来,冷汗瞬间浸湿了野田寿的衣裳。
源稚女让源稚生先带其他人离开,同时借了他的两把刀,独自前往了他们当初逃离的地方。
雨还在下,到处都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可这些雨在靠近源稚女周身时就会诡异的消失,像是有一堵无形的空间,将这世间的潮湿和女孩隔绝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