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速度,就连拥有战衣,能够飞行的空真,都对她大加赞赏。
“哈哈!六号今天表现真不赖!”
声音来自身后。
空真扭头看去。是一位老伯。
老伯自信满满地说:“依我看,今天的冠军,绝对是六号赛马娘!”
那位老伯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却是精神矍铄,衣着很是考究。
他嘴里,叼着一只木头的烟斗。说话的时候也要吸上两口。
手里握着一支精致的鹅毛笔,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画画,好像在研究些什么。
最显眼的是,他头上的那顶帽子。
按说。这位衣着考究的老伯,应该带着一顶高筒的绅士帽才对。这才符合他的身份。
但是。这位老伯头上带着的,是一顶简朴的帽子。
不。说简朴也不简朴。
那顶帽子上,有着醒目的奥贝斯坦马会的标志。
毫无疑问,这是一顶马会的纪念帽。
为什么要带着这顶帽子?
可以想见。在这位老伯的眼里,这顶帽子,才是真正有标志性的帽子。
这顶帽子,才是他荣誉的象征。
由此可见,他对赛马痴迷到了什么程度。
老伯浑身上下的那股神气劲儿,在无形之中,就告诉着别人:
他,才是这个地盘的真正玩家。
“不过,我倒是更看好五号!”
这时候,另一个声音响起。
是一位年轻人。他站在老伯的旁边。
年轻人说:“我看,今天的冠军,绝对是五号。”
这位插嘴的年轻人,穿着一身休闲装,嘴里漫不经心地嚼着口香。
很明显,这位年轻人不过就是出于猎奇的目的,过来玩玩的。
老伯上了年纪,习惯于独来独往了。
不过。听到有人质疑他的预测,老伯倒也不忌惮与其争锋。
老伯转过头,面向那位年轻人,认真的说:
“我来这个赛马城,已经有四十几年了。这个马场建了多久,我就来了多久。你这个毛头小子,能有我懂?”
老伯的言语间,不时流露出资深玩家的洒脱和骄傲。
那位年轻人听了老伯的话,很是不屑。
他嚼了嚼口中的口香。说:
“我说,这位老头。你在这里怎么也来玩了四十年了,怎么连赛马娘的血统都不知道?”
“六号赛马娘,可是一匹没有什么血统的马。而五号赛马娘,体内则是流淌着高贵的血统。怎么想,都是五号赢定了吧。”
老伯听这话,愤怒极了。
他青筋暴起。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那本笔记本。
老伯把笔记本摊开,展开给年轻人看。
“这四十年来,我每一天看赛马的时候,都在准确地预测。六号赛马娘,是所有的赛马娘中,最为努力的一个。”
“年轻的小鬼。你的意思是说,我的预测是毫无意义的?你的意思是说,努力完全比不上血统?”
那本笔记本上,的确是写满了各种各样的记录。
老伯把那本笔记本,都快贴到年轻人的脸上了。
年轻人躲避着愤怒的老伯。
空真赶忙劝架:
“好啦好啦,你们都冷静一点。输赢还是要看最终的比赛。”
两人这才冷静了下来。
老伯把笔记本收了回来,气忿忿地,继续看比赛。
说话间,比赛已经达到了白热化阶段。
观众席上。三五成群的好友们,边喝啤酒,边热烈地加油。
当然,还少不了热恋中的情侣。
他们把跑马地当成了游乐场所,随心所欲地宣泄着压力,无聊与情感。
六号赛马娘还是一骑绝尘,跑在最前面。
她那矫健的身姿,实在是令人感慨。
五号赛马娘倒也是屈居第二。
不过,五号跟六号的距离,拉得很大。估计很难追上了。
眼看着离终点越来越近了,胜负应该没有悬念了。
老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细碎嘈杂的马踏声,由远至近。
赛马娘们逐渐逼向终点线。
观众席上。人们的心跳呼吸,也逐步收紧。
多种语言,夹杂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将这场“玩马狂欢”的气氛,推至最高潮。
“砰!”
有一匹马冲线了!
观众们万众齐呼。欢呼声像是要把赛马场的屋顶掀翻。
空真也很高兴。六号赢了。
等等!
不对!
空真定睛一看。
不。不是的。不是六号赛马娘。
最先冲线的,是五号赛马娘。
什么!五号赛马娘?
这怎么可能?
空真感到不可思议。
空真分明看见。一直快到终点线的时候,五号和六号之间,都隔了那么大的距离。
五号赛马娘,是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以那么快的速度,超越了五号,跑到了最前面的?
“哼!”
空真身后,那个年轻人得意洋洋起来。
他双手抱在胸前,不屑地看着老伯。
“我就说吧。五号赛马娘要赢。”
年轻人吐出了口香,离开了观众席。
临走的时候,还丢下一句:“努力?什么努力?努力哪里比得上血统?”
那个老伯,呆呆地站在原地。
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观众们渐渐散去。赛马场上重回一片寂静。
比赛结束了。
空真倒是好奇得很。
他实在想不通,五号赛马娘到底是用了什么本事,才能在一瞬间,以那么快的速度,超过六号。
空真还看到。五号赛马娘神情高傲,浓妆艳抹的。得了第一之后,她还神气地瞪了六号赛马娘一眼。
特里拽拽空真的衣服:
“空真,话说,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吗?为什么我来到了奥贝斯坦这里,可以得到如此座上宾的待遇?”
这么一说,空真也才开始觉得有点奇怪。
是啊。虽说,特里曾是个立下赫赫战功的锻造师。可是他现在,不过是个四处漂泊,没有归处的矮人老头。
在这寸土寸金的奥贝斯坦,为什么他来到这里,人们会给他这么高的待遇呢?又是请他喝酒,又是请他看赛马的。
特里把空真拉下观众席。
“走。我带你去见见六号赛马娘。”
什么?可以直接见到六号赛马娘?
空真不明所以。
他跟着特里,来到了马场上。
比赛结束之后,赛马娘们都已经散去。
有的三五成群,有说有笑地回到了休息室。
不过。比赛都已经结束了,六号赛马娘却依然还在马场上,认真地训练。
看到特里他们来,她才停下了脚步。
特里介绍说:“空真,这位就是六号赛马娘。她叫蒂尼洁。”
蒂尼洁是一位年轻的赛马娘女孩。
她靓丽,青春,光彩夺目。还不失力量感。
空真注意到。蒂尼洁的前胸,有一块不规则的毛皮。那纹路,酷似一根成熟的麦穗。
蒂尼洁的右后腿,还有一颗白点。形状像是水滴。
特里告诉空真:“就是她,把我和欧雅,从隐绮森林送到王都的。”
空真这才猛地想起来。
当初。空真好不容易,在隐绮森林里打败了贡纳尔,救出了被关押的欧雅。
那时候,克妮还被限制在赫琳堡内,没有自由。
空真从特里那里得知。想要还给克妮自由,有一个办法。
就是参加灵顿杯,赢得冠军。
然后就可以获得一个愿望,还克妮自由了。
虽说参加灵顿杯十分危险。但是为了克妮,空真当然愿意奋力一搏。
但是。灵顿杯四天以后,就要开始了。
空真,欧雅,特里三人,需要在三天之内,从隐绮森林赶到王都,为参加灵顿杯报名。
空真自己能穿着战衣飞行,倒是一下子就过去了。
可是,欧雅和特里怎么过去呢?
要是慢慢悠悠地走过去,肯定来不及。灵顿杯四天以后就开始了。
特里不愿意让空真穿着战衣,抓着他飞。
特里年纪大了,一把老骨头吃不消这一套了。
而欧雅呢。在很久以前,精灵族还是可以飞的。但是后来慢慢地,精灵的翅膀就渐渐退化,变成了类似装饰的存在。
只有极强的精灵,像精灵女王多丽斯那样的,才可以觉醒自己的翅膀。
欧雅也无法用她的小翅膀飞行。
空真只好自己穿着战衣,先飞到了王都去。
剩下的欧雅和特里,是怎么去的?
特里和欧雅也清楚,光是靠走路,是没办法在三天以内赶到王都的。
他们必须另辟蹊径。
恰好。刚出隐绮森林不久,欧雅和特里就遇上了一位赛马娘。
听完他们的情况以后,那位赛马娘就主动提供了帮助。
她载着特里和欧雅,两天两夜地一路飞奔,最后赶上了。
可真是了不起!两天两夜,这位赛马娘居然没有休息一分钟。还能保持那么快的奔跑速度。
原来,那位赛马娘,就是蒂尼洁啊。
看着眼前的蒂尼洁,空真十分感激。
要不是蒂尼洁把欧雅和特里送到了王都,让特里及时赶到了赫琳堡,帮空真做了证明。空真怎么可能参加灵顿杯呢。
参加不了灵顿杯,也就无法救出克妮了。
可以说。要不是蒂尼洁的帮忙,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空真。
“你知道吗,空真。”特里说。
“到现在为止,我还是能回忆起,蒂尼洁载着我时的那种速度。”
“她跑起来的那个速度,简直就是在飞啊……我在威弗里德战争的战场上,也没有见过能跑得这么快的半人马……”
特里摸着自己的胸口,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当时,我还不知道,她是奥贝斯坦的赛马娘。不过那时,我就敢预言说,她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
“那时我就敢预言说,她将来。一定会是一位十分出色的赛马娘。”
“英雄,就是要诞生在年轻人身上啊。”特里说。
空真对蒂尼洁很是感激。
空真对蒂尼洁说:“谢谢你,蒂尼洁。要不是你当初的帮助,我是不可能能够参加灵顿杯的。”
蒂尼洁很客气:“不用谢。当时,我只是在野外训练,恰好路过了隐绮森林那里,也就顺道帮个忙。”
野外训练,是很多赛马娘喜欢的训练方式。
半人马族保留了马的特性。他们喜欢奔跑。像风一样奔跑。奔跑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本能。
在原先的时候,半人马族们也没有什么“跑道”一说。平时的训练,甚至是比赛,都是在野外进行的。
因此,很多赛马娘们在日常训练的时候,都会觉得,与其在跑道上训练,还不如直接去野外,在大自然中训练。
她们会从奥贝斯坦出发。在随处的野外,自由地奔跑。任意往返于各个城市之间。
蒂尼洁也是在野外训练的时候,恰好路过了隐绮森林,这才帮了忙。
空真其实也见识过赛马娘们的野外训练。
那时,他出征莫丹利特,和芙诺,卡莲一起,去解救公主碧薇媞。
离开王都,走在路上才没多久。忽然,远处传来一大群马蹄声。
空真紧张起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
空真下马,站在高处眺望,看到了蔚为壮观的一幕。
一大群的赛马娘,在旷野中奔跑。
她们不是在有序地排着队前进。相反,她们是在竞赛。
一只赛马娘才刚刚拼命,冲到前面。另一只就会更加一鼓作气,竭尽全力地想要超过她。
从远处远远看去,她们的队伍,扬起了一大群的尘土。
向导告诉空真,这是赛马娘在野外训练。
特里告诉空真说:“灵顿杯比赛结束了,我离开王都之后,四处漂泊。走着走着,来到了奥贝斯坦的郊外。”
“好巧不巧。在奥贝斯坦的郊外,我正好又遇上了蒂尼洁。”
“在蒂尼洁的邀请之下,我就来到了奥贝斯坦,好好地玩了一次。”
怪不得呢。原来是有熟人在这边。特里这个四处漂泊的矮人老头,才会被盛情款待。
蒂尼洁笑着对空真说:奥贝斯坦这里很有意思啊。各种玩乐都有。在这里好好地享受享受吧。”
特里对空真说:“我邀请你到赛马城来,就是想让你见见蒂尼洁。”
“现在见过了就行了。底下你就自由了,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在奥贝斯坦这里好好地玩一玩吧。”
空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茉艾拉拉走了。
“走吧。”茉艾拉说。
“我带你在奥贝斯坦这里好好逛一逛。”
临走的时候,空真不经意间一回头。
他看到,在蒂尼洁的脸上,有很是悲伤的神色。
也难怪。毕竟在刚刚的比赛中,她屈居第二,输了。
但是。仅仅是输了一场比赛,会有这么难过吗?
是不是另有什么隐情?
不过。还没等空真细细思考,他就已经被茉艾拉拉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