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与陆令萱的初次交锋
萧锦玉这话一出,这些人便已骇惧得向后退去,又在这时,凌夜手持利剑,一道寒光顿时划过长空,将夜照得森白,不过转瞬间,其中一人便被凌夜拎到了兰陵王与萧锦玉面前。
“说,尔等受谁之命,来此假传圣旨?”凌夜厉声问。
那人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哆嗦,嗫嚅着嘴支吾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是,是,是韩都督……侠士饶命!饶命!”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若再敢来犯,立斩不饶!”
“是,是!”
凌夜手一松,那人立马跄踉着向前奔去,其余人等更是仓惶而逃!
高长恭再命赵五带着一护卫向那人群逃去的方向尾随追去。
凌夜再将那道落在地上的圣旨捡起,递到了萧锦玉手中。
萧锦玉看过之后,眸中露出了悟之光,旋即又将圣旨递给了高长恭。
高长恭见罢,也叹息冷笑:“果然并非高湛亲笔,这些人竟然连假传圣旨也敢!”
“长恭,切莫轻易相信他人!”
想到原主前世的记忆中,高长恭便是得到后主高纬所赐的一杯毒酒,连想都未想便喝了下去,他的忠勇并未得到一丝一毫的回报,却又认准死理!
若是不能改变他的一些想法,只怕很容易便遭到那些人暗算!
感受到她关切又略微担忧的目光注视,高长恭心中微暖旋即点头。
“阿玉放心,今后我不会……只是,你刚嫁给我,却要与我一起面临一次又一次的险境。”
他的眸中透出些许歉疚和心疼。
“非险境,理当患难与共!”
萧锦玉这样一说,二人又相视一笑,抛开阴云朝南城中奔去。
“南城便是现在齐国的都城皇宫,东西各四城门,南面三城门,自兴和迁都以后,四民辐辏,里闾阗溢,盖有四百余坊,城中至少有四十万百姓。”
“而且我们齐国的天子以及百姓也信佛,邺城周边便有寺庙四千余座,僧尼八万多人……”
说到这里,高长恭想到了在法华山辩难的那一日,萧锦玉便痛斥过佛寺泛滥给国家和百姓所带来的危害,不免内心苦笑,看向了萧锦玉。
“南城的城南乃是百姓居住之地,中坛、七帝、天宫与元子思便是贵族们所在之所了。郡王,王妃,我和永和二人就此与二位告别了,二位若有所求,皆可传信于我们,我们便住在中坛,郡王的兰陵王府是在天宫那里吧?”
崔恒礼貌的说了一句,兰陵王点头。
他便与李谧告辞而往城北奔去,策马飞驰之际,李谧又回过头来大喊了一句:
“萧锦玉,我李谧说过,一句相约,便可千里命驾,但凡所求,愿倾尽全力!别忘了!”
“好好保重!”
这一次,他没有再唤她小娘子,也没有唤她王妃,而是直呼她的名字,在这个时代,女子嫁为他人之妇后,都会冠上夫君的姓氏,便是死后族谱上也只会留下这样一个姓氏,她们甚至都不配被人记住名字,李谧唤她名字,便是对她由衷的尊敬。
李谧是真心只当她是朋友的人!
萧锦玉心中万分感动,又有种被认可的喜悦感。
高长恭见她眸中隐有泪光,便紧握住了她的手,道:“阿玉,我们回家!”
“好!”
萧锦玉刚说了一声好,高长恭长臂一展,便揽了她腰身用力往上一提,便将她抱到了自己的马背上,在她耳边道:“你离得远了,我不放心!”
“不过,刚才多亏有你!”
在适才的这种情况下,没有谁能冷静的做到判断圣旨的真假,不仅是他,便是他身边的这些护卫们也十分感激王妃能当机立断杀了那假传圣旨之人!
否则后果不敢想象……
“走!咱们都回家!”
护卫们也十分欢喜,这一趟出使南陈,可谓是波澜壮阔,险象环生,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平安无恙回到故乡了。
回到家了!
入了城之后,没过多时,便已到兰陵王府,他也给这些护卫们放了假,让他们回去与亲人团聚。
兰陵王便将萧锦玉抱到了王府之中,府门大开,刘管事带着一众奴仆侍卫迎了上来,初看萧锦玉以及她带来的一支部曲,尽皆一愣。
兰陵王便笑道:“她是吾妻,也便是你们的兰陵王妃,是这里的女主人!”
下仆们都有些愕然,迟疑了一刻,方才齐声道:“恭迎王妃入府!”
唯有一人神色有些忧虑,便走到高长恭面前,小声问道:
“可是郡王,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郡王可有跟自己的嫡母言明?”
“我自己的王妃,我说了算,刘管事,莫要再说了,我父已逝,母亲亦不知所踪,便是那个嫡母,也是不管事的,我已在天下人面前向她萧家下聘,立誓娶她为妻,礼便已成,明日我便带阿玉去告诉她此事即可!”
说完也不等刘管事反驳,便已抱着萧锦玉到寝殿,卢煜看了一眼犹在发愣的刘管事以及下仆们,喝道:“还不快去给郡王打来热水,郡王与王妃要沐浴就寝了,我们可是连夜兼程,赶了十多天的路才从彭城赶回邺城的!”
“是!是!”
“让我来伺候王妃吧!”
阿秀迟疑了一瞬,便跟着一众下仆跑了去。
这兰陵王府中多是男人,娘子身边没有一个婢女怎么能行?
卢煜亦命人收拾好了一些房间,令凌夜以及他带来的十数名部曲安顿下来。
凤凰仍是闷闷不乐,洗浴之后,习惯了在屋顶上睡觉。
这一夜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归来的人都在洗浴之后疲惫的进入了梦乡,一切又变得宁静又美好!
……
但北宫之中的陆令萱便没有这份宁静美好了,在看到一干畏畏缩缩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时,陆令萱的脸上呈现出了极为复杂的光芒。
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她亦是一个极会掩藏自己愤怒情绪的人,所以往往异常的宁静便代表着异常的愤怒。
“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竟然将你们吓破了胆!”
“兰陵王居然没有杀你们,而将你们全放回来了?”
不过是极为温柔而平静的两句话,下方跪着的几人便更是吓得低下了头。
“母亲——”一个满头梳着辫子的少年从帏幕后走了出来,低声说道,“兰陵王已带着他的王妃回府了,这一路上我们没能杀了兰陵王,除了他这个王妃是个会使用雷火弹的狠辣之人外,还有一支那个女人所带来的部曲,人不多,但个个都算得上顶尖的身手!”
陆令萱睨了自己的儿子穆提婆一眼,微有些讶异:“又有部曲?”
“是的,母亲,还有今夜这事该怎么办,本以为以兰陵王的忠勇,不会对圣旨有所怀疑,只要他肯下马来接旨,我们的人也能效仿西晋时杀淮南王司马允一般杀了他,然后将兰陵王之死随便找个人来顶罪,可是他那个王妃好似能看穿我们心思,阻止了兰陵王下马接旨,并且当机立断,便射杀了传旨之人!”
陆令萱挑了挑眉,眼神微眯,唇角边又溢出一丝莫测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