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也知道,费辰司和韩君毅是不同的,他从来不会乱搞男女关系,这么多年来,一直洁身自好,一桩边新闻都不曾有过。
一想到这些,心里的疑虑烦闷消退不少,可林安心蹙起的秀眉未见舒展,“那你会喜欢我多久?”
其实问出口时,她倏然间觉得自己很傻。
时间在变,人心亦是,连结婚多年的恩爱夫妻也可能有劳燕分飞的一天,她又何必期盼费辰司能始终如一?
说到底,她在偏执地渴求一份白首不相离的感情。
女人天性敏感多疑,考虑颇多,因为费辰司是第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她害怕初次交付出自己的心,会万劫不复。
她傻气而执着的眼神,映入费辰司瞳眸深处,心因着她的种种顾虑迟疑,反而滋生出一股喜悦,随着血液遍布全身。
她会如此慎重地问他,唯一的原因便是她对这份感情的期许与认真。她想要确定,自己是否值得她交付。
“这个问题,我会用今后所有的时间来回答你。”他说完,薄唇准确吻住了她柔软的红唇,温柔舔舐着那娇嫩唇瓣,一遍一遍,直到将她的双唇吻得濡湿靡丽。
林安心睁着明媚双眸,细细将他每一个表情纳入眼底,漆黑的瞳眸,流泻着最为澄澈的温情暖意。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费辰司一手撑在她身侧,稍稍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他目光灼灼凝视她静如秋叶的容颜,带着赤诚,一字一顿:“安心,以后留在我身边。”
她在他的凤眸里看到了期盼,林安心此时思绪有些混乱,对费辰司,她还有好多疑问。然而,脑海里另一个声音却又在告诉她:有哪个人没有过去呢?如果对费辰司有感觉,那就大胆去爱,人不可能一辈子不受伤害,即使最终他们的结局是背道而驰,但至少曾经的自己为了这段感情而努力过,争取过……
想明白这些后,林安心深深呼吸,扬起盈盈水眸,如玉小脸绽放出相识以来,最明媚的笑靥,她从被子里伸出手,主动环上他的脖子,掷地有声宣布出她的答案,“好。”
直到多年以后,岁月老去,年华不再,她依旧记得,当她点头的那一瞬间,他眼底所迸发出的喜悦光彩,是那样璀璨耀眼!
☆☆☆
睡到半夜时分,林安心被热醒了,汗水将发丝衣衫全部打湿,她很难受。
她知道,她是发高烧了,热气一波一波涌上头顶,四肢沉重无力。迷蒙之间,她费力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撑着万分沉重的眼皮,找出那个人的号码,拨打出去。
这一刻,她希望他能在他身边。
“安心?”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你可不可以……到我房里来一下?”她的每一个字都飘渺无力。
费辰司听出她话音的不对劲,不由得拧眉问:“你怎么了?”
但那边没有再回答。
喉咙里犹如火烧般难受,林安心没办法再出声,她模糊的视线望着房门口,盼望着费辰司能在下一秒出现。
人就是这样,在生病的时候,尤为脆弱,往往渴望能有人陪在自己身边,当她下午和费辰司坦白心声后,她愈加想要见到他。
亦或是,她一早习惯了依赖他。
匆匆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片刻,她隐约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紧接着,一双有力的双臂将她纳入怀中,清新淡薄的香气萦绕在四周。
“安心,你发烧了?”才一靠近她,他便清晰感受到源自她身上的热浪。
“嗯……”她模糊应声,只觉得费辰司身上那份微凉的温度令她十分舒服,整个人直往他怀里钻,脸蛋埋在他颈间,像只猫儿那样磨蹭着,拉开他睡衣的带子,滚烫的小手径直探了进去,紧紧环抱住他精壮的身躯,借此让自己凉快些。
此番动作对费辰司来说无疑是强烈的感官刺激,软玉温香在怀,甚至她还在他怀里乱拱乱蹭,若不是她此刻发着高烧,他真想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疼爱。
“我好热……夜……我难受……”林安心不安地扭动,她的神智已经陷入混沌,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她声如蚊吟,费辰司又担心着她的身体,因此,他没有留意到刚刚那声亲昵的呼唤。
他阻止她拉扯衣领的手,拿起她的外套包裹住她,正要起身带她去医院,房间里的灯亮起,傅榕站在门口,诧异地看着里面的一幕。
“阿姨,安心发烧了,我现在带她去医院。”费辰司见是傅榕进来,忖着是自己刚刚匆忙上楼时弄出的动静吵醒了她。
闻言,傅榕注意力转移到他怀中的林安心身上,她急急走过来,瞧见林安心满脸通红,慌忙说:“……那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费辰司怕影响她的身体,要她留在家里,结果傅榕坚持要陪着林安心,费辰司也不再罗嗦,匆忙换了衣服就开车赶去医院。
凌晨三点,急诊室里,值班医生在男人强大的气场压迫下检查了林安心的情况,除了发烧,并无其他病症。
打了一针退烧针后,林安心吵着要回家,费辰司无奈,只得又带她回去。
折腾一番,林安心衣衫尽湿,傅榕端了盆热水帮她擦身,换衣服。碍于林安心曾说过母亲思想传统,费辰司暂时在楼梯口等着。
傅榕温柔地解开林安心的睡衣,拿过温热的毛巾替她擦去汗水,当目光落在她胸口处那朵莲胎记时,傅榕手指倏地收紧,瘦削手背上的青筋异常突显,似乎她在拼命压制什么,眼底充斥复杂晦涩的情绪。
但不消片刻,她便恢复平静,仿佛没有看到过那个胎记。待她帮林安心换好衣服后,她叫费辰司进来。
打了针,林安心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傅榕坐在床边,费辰司眸光掠过她略显苍白的脸,意识到她是有话要说。果然,傅榕看着床头柜的那张照片,叹道:“安心她爸爸走得早,就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她打小就很懂事乖巧,从不让我操心。那时候,她是我所有的希望……可我不懂,为何老天会如此狠心,要让她遭受那样的罪……”
说到这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那是母亲为孩子的痛心。
而费辰司在一旁静静听着,瞳眸如化不开的浓墨,窥探不出丝毫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