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师徒俩此刻的位置离热闹喧嚣的暮市长街甚远,南辕北辙,气氛迥然不同。
暮市长街人头涌涌,灯火通明;而元昭所在的街道,除了这挂着一盏昏暗灯笼的小面摊,还有摊主和师徒俩,整条小街空荡荡黑漆漆的,静得有些吓人。“莫非师父想让弟子忆苦思甜?”除此解释,她想不出别的理由。
何必呢?她一向认为跟着阿爹的生活挺好,从无抱怨。一想到将来要回阿娘身边就脑壳疼,愈发珍惜眼前的自由自在。
“做人莫太刻薄,”公直道长训她一句,而后叹道,“为师初到南州时,曾被此摊的面食香气所吸引……”
那时,这儿的摊主是位笑呵呵的老汉,闲聊时得知,他一家原是山户,儿子、孙子是捕猎的好手,经常捕捉野味、采摘最新鲜的野菜给爹娘在此做面食。
野物味香,赚了一点小钱,在南州赁了铺面做生意。平日里多半是老两口在,儿子、儿媳妇和孙子孙女仍住在山里。
听到这里,元昭微怔,随即发现眼前的景物在摇晃。脑袋也沉沉的,她心知不妙,扶着头喃喃开口:
“师父……”
话音未落,吃面之前喝的那碗清水里咚一下,师父往里边扔了一颗小丸子。
“勿慌,上苍自有安排。”
卟!元昭想吐血,都什么时候了还说教?一边吐槽一边端起碗咕噜咕噜地喝了。
本来,中年摊主听罢道长的话,尚不敢肯定自己已经暴露。但见道长给了小公子一颗丸子,顿时凶相毕露,咣地一砸碗,从桌底抽出一把锋利的刀砍来。
与此同时,从前后左右的屋里窜出几道黑影,屋顶也有,已经和将军府的侍卫打了起来。
其余的,包括摊主一齐扑向目标人物。
刚喝下解药,体力尚未恢复的元昭以为要糟了,毕竟师父是个信奉自然大道的神棍,就算她死了,在他眼里恐怕也是顺应天命……
满脑子不好的念头,止于眼前骤然发生的一幕,那几位冲她来的黑衣人和摊主,已在电光火石之间败于公直道长的拂尘之下。
同时枯瘦的手一扬,与侍卫们搏斗的黑衣人均被暗器所伤倒地。
元昭:“……”惊得目瞪口呆。
“唉,无上天尊。”道长一甩拂尘,稳坐如山,面无表情道,“尔等抓人就抓人,何苦伤害无辜的百姓?”
“道长,”何春也很惊讶道长的功夫,但正事要紧,“此地不宜久留,您和郡主先回府吧?”
“也好,”公直道长淡然点头,“回头查一下此处摊主可还活着。”
瞧方才那位冒牌摊主的手艺蛮熟练的,估计在此有一段日子了。或许和今日抓到的那些人一样,守株待兔,找机会趁乱掳人。
何春领命而去,元昭此时已恢复体力。不必侍卫们护送,有师父一人足矣。
“师父,原来您功夫这么厉害?失敬失敬,”露了一手,师父的形象陡然拔高,让小郡主无比敬仰,“什么时候教教我?还有那解药我也要学……”
至于那些有为无为的,甚是无趣,不学了。
“贪多嚼不烂,只能选一样。”
“我嚼得烂,两样都想学。”
千金易得,名师难求。机会一旦错过,将来追悔莫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