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到达程利源家门口的时候,门口端正地坐着三个人。分别是程利源,袁诺一,云朵儿。他们的神情萎靡不振,就像失去生机的植物,直呆呆地盯着前方。
“怎么都坐在这里?”宁绯一边伸出双手挡住头顶的雨,一面朝着他们跑来。此刻天空下着不大不小的雨,而三人皆被雨水打湿,木呆呆的模样让宁绯觉得不正常。
听到宁绯的声音,袁诺一的眼皮动了动,唉声叹气道:“这少爷耍脾气,不肯在家呆着,非要拉我们坐门外,都坐了一天一夜了。”云朵儿体力不支地眼皮打架:“我说我能先睡觉吗?这实在太折磨人了。”
程利源一把抓住要起身的袁诺一吼道:“全部不准动!不然她又要出现了!那个怪物!”他的眼睛里尽是血丝,黑眼圈很深,一身的戾气现在全部化为惊恐,警惕而又求助地看着他们。
“我不能闭眼,我一闭眼她就出现了,快速地朝我冲过来!我也不可以有一丝懈怠,如果我稍微放松一点,她也会出现!”程利源拉着宁绯的胳膊,几乎用杀人的语气质问道:“那天晚上你根本没有亲眼看到啊!我什么也没有做!我没有杀人!”
宁绯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瞳孔里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她微微地震惊,但也明白了那位已故学姐的决心:“也难怪你会看到她,因为她住在你的眼睛里。”宁绯指了指程利源的双眼:“你毁了她的人生,那么她就让你永远承担这罪责的折磨。”
紫羽瞧了瞧程利源的眼睛,笑了起来:“难怪我看他的双眼那么冰凉,原来是住了只哀怨的女鬼。”程利源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癫狂地怒吼:“给我滚出来!滚出来!你给我玩阴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没被我撞死,我还是会杀你第二次,第三次!”
“很可惜,我已经死了啊!程大少爷,我就一辈子住在你的瞳孔里,想要摆脱我?好啊,你就挖了你这双眼睛吧!哦,不,你没了双眼,我就住在你的耳朵里,让你每天听见我的声音。让你知道毁掉别人的人生,你该受到怎样的折磨。”学姐的声音凄厉绝望,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本来因为下雨而温度骤降的天气,现在更是寒冷。
程利源顿时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跪倒在地上:“你到底想怎么样?让我偿命吗?!那你拿去啊!”眼前一片黑白的景色,死去的女人站在离他不远处,怀里还抱着几本书。她的脖子已被撞断,歪在一边,血流如注,她歪歪扭扭地走来:“我快要出国了,我快要摆脱悲惨的生活了,我的债务快还清了,我的梦想终于能有开始的机会了。我怎么能让你轻易死去,我要一步步地毁了你。。”
她开始笑,脸皮因撞儿显得扭曲,露出白骨的胳膊,伸出手来点了点程利源的额头:“绝对不放过你!”
“啊!把她赶走,赶走赶走!”程利源疯了一般地拽住叶子柯的脚:“你们收了钱!为什么不能办好事情。”紫羽扫了袁诺一和云朵儿一眼:“看样子,娜古云儿已经收钱了吗?!”
袁诺一刚打算回答的时候,程利源却突然躺在地上剧烈地抽搐起来,他捂着脑袋嘶声力竭:“救我!救我!”“汪晴学姐,你冷静一点啊!”云朵儿生怕程利源命丧当场,这样会让他们全部难逃嫌疑。
“汪晴吗?这是你的名字?”叶子柯自言自语着,紫羽把程利源一把拉起来:“他这是犯病了,不是女鬼闹事了。”“啧啧啧,果然是为人太坏了,这下子自己折磨自己了。”云朵儿顺势踢了程利源一脚,以报复这几天他的歇斯底里。
哪知程利源虽然身体不适,但是突然一记狠狠的白眼,吓得云朵儿急忙躲藏在宁绯的背后:“我只是脚滑了一下。”程利源深呼吸了一口气,靠在门边指挥着宁绯:“喂,你,帮我去屋子里把我的药拿过来,安神的。”
叶子柯不动神色地挡在宁绯的面前,低声在她耳边说:“其实上次那个井底,那个走道,都有着程利源的记忆。我不知道你走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感觉吗?宁绯仔细想了想,好像觉得有点不对头地说:“我感觉有一种熟悉感,倒不是跟程利源,而是程利源自己的熟悉感,太奇怪了。”
紫羽一手按在宁绯的脑袋上,一手按在叶子柯的肩膀上:“又在卖关子吗?”两个人同时看向紫羽:“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奇怪吗?”紫羽仔细研读了两个人的眼神说:“宁绯只是感觉,而叶子柯你是知道实情的。”
“喂!叫你们帮我进去拿药,你们三个唧唧歪歪地做什么?!”程利源因为多日未睡,身体已经达到极限,会出现这种抽搐反应实属正常。而现在不仅是身体,连精神也极大受到影响,他感觉自己熬不过了,可即使如此,他一样要张狂到最后,才不枉自己来世上一遭。
“程利源,一起进去吧!”紫羽上前把他扶起来,指着叶子柯和宁绯说:“他们两个已经帮你找到解决办法了。”程利源揉着自己一直嗡嗡作响的头:“当真?”“真真真,绝对真实!”袁诺一积极地捧场着,程利源轻蔑地笑了一下说:“好,最好让这只女鬼永不超生,魂飞魄散,总之不能让她好过。”
云朵儿拉住最后要进屋的叶子柯:“那个我有事先走了,你们能解决吧?!”她神情闪闪烁烁的,不像是累了,反倒是藏着其他的事情。“那你先回去吧,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了。”
云朵儿离开视线之后,叶子柯转身进屋了。这是他唯一一次没有去思考,云朵儿的眼神并不轻松,这也直接导致了叶子柯三个月后陷入了一场困境,连带着几乎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