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绯带他们来到了自己专门租的一间小公寓,尽量抚慰着北辰的情绪,试图让她能够多讲些事情。但她的神色始终躲躲藏藏的,即使姜艳和湖英相继死去,她还是不肯吐露真言,这一点让叶子柯和宁绯也很是苦恼。看着她睡着之后,两个人退出了卧室,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沉默不语。
“嗨起来啊!”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接近午夜响起,不少熟睡中的人被吵醒,有的直接打开窗户骂骂咧咧,没骂几句却又没了底气地关了窗户,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几个女人谄媚的笑声在寂静的夜色里也是格外地刺耳。宁绯和叶子柯好奇地跑到阳台这里看,被熟悉的感觉击中,没错!这就是之前差点撞死自己的跑车。
遇到这种没有素质的人,宁绯的火气蹭蹭地一冒三尺高,本想破口大骂的她在看到那个男人的脸之后,跟那些居民一样,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瞧着叶子柯要喊话,宁绯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巴,眼神示意他闭嘴说:“这个男的惹不得,官二代富二代,嚣张跋扈得很,还是不要再多生出事端了。”
楼下的男人好像听见了这番话,他举着啤酒仰起头望着阳台上站着的两个人说:“本大爷就喜欢有眼力劲的人!叫什么名字啊,下次一起出来玩啊!”宁绯鄙夷地懒得看他一眼,拉着叶子柯进了屋,顺带着将阳台的落地窗也关了,还拉上了天蓝色的窗帘。“我看这个人啊,常在湖边走,总会湿鞋的。”叶子柯苍白着脸点点头:“嗯。”
大颗大颗的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落,惨白的嘴唇动了动说:“借你卫生间用用。”约莫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了,宁绯将他按在沙发上说:“你坐在这里不准动,我去拿医药箱。”不多时宁绯提着医药箱,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过来:“好了,我来帮你处理伤口,先把衣服脱了吧!”叶子柯脸有点红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但对上宁绯的眼睛,他又不得不乖乖地听话,脱下那件衣服。
缠在腰间的白布已是血红一片,宁绯解开白布,就发现那伤口比自己想的远远地严重。尽量轻轻地擦拭着伤口,涂抹上药膏说:“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好了,我怕感染就不好了。”叶子柯瞧瞧自己的伤口说:“还好,不需要去医院的。”加重地涂抹了一下药膏,就听见叶子柯痛苦地喊了一声说:“哎,你轻点啊!”宁绯向他翻了个白眼:“不是说不严重的吗?”包扎完他的伤口,她拿着他已经沾染上血迹的衣服去洗。“哎,那我穿什么呢?”叶子柯问,“你等等啊!”
一件粉色的睡衣丢了过来:“这个是我之前买给紫羽的,他死活不要这件,但我当时觉得还是挺好看的!”粉色的爱心和兔子的睡衣,叶子柯哭笑不得地穿在身上问:“你怎么会买这么幼稚的衣服?”宁绯把他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说:“当时没觉得很幼稚啊!现在觉得了。”
晾好了衣服,宁绯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叶子柯身上的睡衣,眼角的笑意在肆意地蔓延:“还蛮适合你的。”叶子柯躺在沙发的一头说:“很少这样跟你说话,特别是这三年。你消失的三年干什么去了,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你知道吗?”宁绯倒了一杯水递给叶子柯:“喝水吗?”他接了过来喝了一口:“你不想说就算了。”
宁绯靠在另一头的沙发,望着屋顶的天板:“嗯,我是不想说。但再次遇见你们,真的是开心的,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这种感情了。很怀念三年前的自己,那么短的时间内,认识你,认识李珊雨,认识小绿,紫羽。。可离开的这三年里,却想着当初如果一切都没有开始就好了。”
叶子柯沉默了一下,坐起身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放着无聊的肥皂剧。他盯着电视屏幕说:“我觉得每个相遇都很美好。三年前的那场事件认识你,我是个死人,在王婆婆的帮助下,我居然能够以活过来的方式再来到你身边,这本身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我不是你,没有办法去经历一遍你的人生,但我能遇到这样的你,还是很庆幸的。人这一生擦肩而过的人何其多,能成为的朋友没有几个,所以这种感情也变得尤为珍贵。”“你饿吗?”宁绯问他,他愕然了一下:“这么说来我还真的没有吃什么东西。”“我去煮点面条,我也饿了。”宁绯站起身去了厨房,叶子柯尾随着而来:“我来打下手。”
锅里的开水开始翻腾了,宁绯将面条扔进去,顺带着打了几个荷包蛋。不一会儿香气就散在空气里,一人端着一碗面条,重新回到客厅里,各吃各的,所幸电视里的声音很好地解决了这种尴尬的气氛。“啊!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洗澡去了,可是伤口怎么办?”叶子柯吃饱之后反应了过来说,“尽量不要沾到水啊!那个洗衣机就在卫生间,你把衣服扔进去直接洗后烘干也是可以的。”
“嗯,那我去了!”叶子柯进了卫生间关了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觉得好尴尬,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相处了。”客厅的宁绯舒了一口气,撑着头自言自语:“三年前的他和现在的他是一样的,但我没办法像从前那样,这是怎么了?”
心不在焉地洗完碗,去卧室里看了看北辰的情况,她睡得很熟,可眉头紧蹙,仿佛是被什么梦魇缠住了。出来的时候,叶子柯已经洗完了,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着肥皂剧。他听见动静,想对自己说些什么,宁绯抱着怀里的衣服说:“我洗澡去了!你帮着看着北辰啊!”
叶子柯无奈地点点头,去卧室里贴了不少的符咒,才出来。但他发现这所房子很是干净和安全的,细细打量着,发现有很多紫色的小小的图案,几乎不易察觉。紫羽看起来很用心,把宁绯保护得很好。心里翻腾起一股酸楚的味道,他拍拍自己的脸:“镇定镇定!”耷拉着一张脸趴在沙发上,听见有门打开的声音,他也懒得抬头,耳边响起的却是北辰的声音:“是不是我诚实地告诉你们,小阮就会放过我了。”
他嗖地一下坐起身,发现北辰一脸期期艾艾的模样:“那你之前是一直没有说实话?你到底几句是真几句是假?”宁绯正好出来,擦着自己还湿哒哒的头发:“北辰,你是信不过我吗?”北辰退后几步,眼睛看着地下:“我觉得女人很可怕,起码我是这样的。所以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跟你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