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打算等她们生产后,再将元玉仪娶进门。
而元静仪早在高澄回洛阳之前,就已经与崔括和离,高澄将她与元玉仪安排在一处宅子,相互有个照料。
暂时只能当做外妇养着,与李祖猗一般,将来有了身孕,再给一个名分。
高澄也没亏待崔括,授意代管吏部的崔暹为他找了一个合适的职位,又让人再为他张罗一门婚事。
也特意购置了宅院,让崔括父子在洛阳有安身之所,连奴仆婢女也给安排好了。
高澄虽然做不到原主一般,护着他一路当上门下省次官,黄门侍郎这样的高位,但自觉也没有亏待他。
若崔括真的做得好,自会为他酌情升职。
真不是高澄为人吝啬,黄门侍郎作为门下省次官,放在尚书省,就相当于左右仆射。
如今尚书省左右仆射是哪两人?高隆之与李元忠。
高隆之是高欢认下的族弟,任晋州刺史时就在幕府担任要职。
李元忠是赵郡李氏宗主,是劝说高欢东出,帮助他获得河北士族支持的重要人物。
他无论如何也学不了原主的阔绰。
至于崔括究竟有没有卖妻求荣,见仁见智。
高澄为他安排了诸多事项,就没再多做理会。
不过,高澄到底是软了心肠,告诉元静仪若是想念儿子,可随时让奴婢带来院里。
崔家子年纪还小,等过些年,说不定元静仪有了孕,搬进渤海王府后就要避嫌,也难再见面了。
将自己身边这些烂事理顺了,高澄也没忘记自己的正妻元仲华。
特意让人将她唤来渤海王府见面,未满十三岁的她依然青涩,但总算没了当初女娃娃的模样。
与元仲华说了好一会话,才命人送她回清河王府。
再过几年,这个八岁就与他结发的妻子就能正式进门了,而九岁登基的元善见,如今也是将满十四岁的少年。
高澄作为大舅子,没少打听宫闱之事,他与大姐儿还算恩爱,毕竟高皇后也不是当年尔朱英娥的性子。
自然不会说出大逆不道之言。
高澄休沐的这两天,也不是没干一点正事,他闲余时间也在忙着为张师齐审稿。
张师齐这次没有随行往潼关、晋阳等地,而是被留在洛阳,自然是高澄托付了一项重任给他:
详细记录高氏的发家史,依旧是务从实录的要求。
张师齐倒也不负高澄的信重,早早就完稿,自己又几经删改后,才呈给高澄过目。
高澄对张师齐严谨的史学态度甚为满意。
尤其是对高氏建义反抗尔朱氏的描述,也让高澄感觉到昨日重现:
‘尔朱兆擒收天子,囚于晋阳。
‘晋州刺史欢,去信,请勿伤天子,兆不从,缢于三级佛寺。’
‘欢闻天子遇害,如丧肝胆,忧虑成疾。
‘当是时,河西贼人寇晋阳,兆不敌,求救于欢,欢欲抱病领兵。
‘澄闻之,乃止曰:兆,弑君之贼耳,为政暴虐,天下苦之。黎庶盼英雄,如久旱望甘霖,父亲若以晋州之士,东出太行,得河北以为基业,广纳豪杰,则大事可成。
‘欢闻之,大急,斥澄曰:莫害我!
‘拔剑欲杀澄。
‘澄无惧色,但见悲情,曰:父亲以大魏忠良自居,不思报国,却反助弑君之贼,澄死无所恨,唯恨尔朱逞凶,百姓受苦。
‘欢闻之,悲怅不能对,掷剑于地,以肺腑之言,语于澄:我为魏臣,又受天柱重恩,忠义两难全,兆未篡,欢纵有百万雄兵,不敢反;兆若篡,仅你我父子二人,亦当以命相搏。’
‘澄乃知其心意,出帐见表兄段韶,曰:父亲念及私恩,枉顾大义,为之奈何?
‘韶曰:阿惠当行险,迫使姨父为天下计。
‘澄大喜。’
‘时,欢领军救兆,澄、韶亦随军,欢与兆共破河西贼,兆以六镇降人为酬,谢欢驰援之恩。
‘欢领部众回晋州,途遇天柱遗孀北乡长公主,执礼甚恭。
‘澄见之,乃与韶及敕勒人斛律光共谋,抢夺公主良马三百匹。
‘公主已奔晋阳,欢方知澄私自夺马,欲回晋阳谢罪,澄请自戕,不愿受辱于逆贼。
‘欢慨然长叹:恐阿惠身死,亦不能平息尔朱之怒。
‘澄乃进言:当今之计,唯顺应天道耳,父亲不可再顾及人情。
‘欢从之,渡漳水,将行河北,兆领轻骑追之,恰逢漳水暴涨,不能渡,兆扼腕叹息:此非天命哉。
‘遂退兵。’
高澄放下书稿,他没有再去看后面的内容,纸上的点点滴滴,让他回忆起了当初的峥嵘岁月。
是呀,当初父亲高欢在忠义之间难以抉择,不愿建义。
是自己一力促成了此事,抢夺了北乡长公主三百匹马,逼得高欢不得不违心背弃尔朱氏。
高澄打量着眼前的张师齐,越看越是欢喜,将来自己万一死在前头,一定要让他殉葬,好好伴着自己。
不会真有兄弟认为张师齐这段记载是在水字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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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