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已然掀不起什么浪。
而开门的一伙人也跑去向高澄邀功,被高季式指示部众阻拦。
“你等报上族姓即可,我必然应诺。”
高澄向众人说道。
这群人闻言激动得痛哭出声,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家主在通禀族姓后,同样不能自已。
一场血战才夺下城门,族中子弟近百人,家奴上千,存活者不足十分之一,人人带伤,其余尽皆死难。
而身陷城中的家眷也不知生死,这一次元气大伤,没有数十年的积累,无法恢复。
可总比城中那些将死之人要好太多了,只要能逃过这次劫难,总要家族再兴的时候。
城中零星的抵抗已经销声匿迹,所剩不多的各家家奴与徐州兵也被收押。
四处都有火灾发生,火光照亮了黑夜,彭城恍若白昼。
京畿兵控制彭城局势后,高澄这才入城,当即命慕容绍宗组织人手扑灭火势。
沿途断壁残垣,所见都是红黑色的血迹,混乱无序的彭城一直到京畿兵入城,才恢复了秩序。
高澄进驻刺史府,调派人手清查躲藏在城中的余孽,以及趁机纵火劫掠的城中无赖。
这一夜杀得人头滚滚,徐州治所彭城,上层阶级遭遇毁灭性打击,除开门求生的家族外,其余宗族,男丁尽数被杀。
高澄搜刮豪族钱粮,将田亩充公,甚至连开门求生的家族也只按丁口重新分田。
而侥幸存活的各家妇人,高澄没有为难她们,也没有强行将她们婚配,看做是生育机器。
他为妇人们分配田地,按照均田制的规定每人授田二十亩,又给予一些钱粮,任由她们自组家庭。
而城中遭遇无妄之灾的彭城百姓,高澄也好生安抚,赐予钱粮接济,甚至命令京畿士卒帮他们修缮屋舍。
高澄不止局限于叛乱的彭城,他借着徐州其余郡县豪族震恐的机会,趁机清查徐州田亩与户口,收缴大量被强占的田地,以及隐匿的户口,并未他们与贫困之人分配田亩。
又命崔季舒、崔昂公开审理冤假错案。
高澄这一套邀买人心的组合拳打下来,徐州百姓人人赞颂。
淮河以南,梁军大营之中,梁将侯成俊见北上三人迟迟不归,已然有所猜测,当听闻徐州豪族内讧,互相残杀之下,只余一家开城投降。
侯成俊这才知道上了高澄的大当,但如今徐州局势已定,再让他出兵北上,进入魏境,直面三万多京畿军,侯成俊也不敢再有动作。
南梁,建康,台城皇宫净居殿。
萧衍得知高澄智取徐州,又听闻他安抚民众的手段,回想起陈庆之在三荆无功而返,不由感慨道:
“年才十三,领军治政皆有所得,遍览史籍又有几人?”
一番夸赞后,萧衍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早慧至此,恐遭天妒,或将夭亡,非长寿之人。”
群臣纷纷表示赞同,都说鲜卑窃据中原,如今国势倾颓,又哪有福运庇佑索虏。
当萧衍处置好政务,忙碌于诵经念佛时,又有宫人禀报邵陵郡王萧纶残暴虐民的消息。
萧纶时年二十七岁,是萧衍第六子,自小聪颖,博学善文。
但他性情暴躁,多有虐民之举,常被萧衍责罚,去年,少府丞何智通上奏扬州刺史萧纶妨害渔民,被萧纶记恨刺杀于建康。
萧衍为之震怒,将萧纶免去官爵,贬为庶人。
但萧菩萨嘛,大家都知道,秉持菩萨心肠对待宗室,不久又将萧纶的王爵恢复。
得到消息的萧衍不由拿高澄与萧纶对比,越比越是恼火。
立即命人往邵陵王府将萧纶招来,厉声责骂。
萧纶明面上惶恐不安,被放回王府后,越想越气,询问心腹道:
“建康城中有哪户人家死了父亲?”
心腹知道王爷是受了萧衍责骂,要做孝子哭丧的举动,他苦劝道:
“大王不可再行此事,若被陛下所知,定然责罚。”
原来萧纶外镇地方时,因虐民之举,被萧衍招回建康斥责。
心怀怨恨,回去途中,萧纶遇见一支送葬的队伍,居然将孝子的丧服和哭丧棒抢过来自己穿戴,代替孝子哭丧,哭得痛彻心扉,好似真的死了父亲。
这件事被萧衍所知,又将萧纶招回建康,严厉训斥,并且免去他的官职。
没想到萧纶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他命人绑来一个年纪与体型与萧衍相仿的老人来充当父亲,与他素未蒙面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高澄一般行径。
萧纶先是为老人穿上皇帝服饰,跪拜侍奉,然后哭着为自己辩解,直言自己没有罪过,反而是满腹委屈。
一番哭诉后,再是谩骂,最后还不解气,将老人的衣服剥下,拖至庭院拳打脚踢,这光天化日不避人的行为可比小高王敞亮。
萧纶想再当一次孝子为父哭丧的想法被心腹劝阻,这才作罢,他气冲冲地领着侍卫在建康城中晃荡,众人见了他,都逃得远远的。
人群之中,又被萧纶瞧见一个身形年纪和萧衍相仿的老人。
‘呵!又能与父皇互诉衷肠了。’
萧纶暗笑,又命亲卫将那老人绑回王府。
而北方,身处彭城忙碌整顿徐州豪强的高澄也接到了关西情报。
知道高欢错失良机,高澄怒不可遏。
他三天三夜睡不着觉,由亲信护卫着巡视彭城时,也遇见一个身形年纪与高欢相似之人。
犹豫再三,还是原谅了高欢。
这份家业,虽然多是自己出力,但贺六浑多多少少也有点微末之功,这次就饶了他,再有下次,王思政就有大用了。
第一更带到,还有两章,晚上六点一章,十二点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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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