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会青却无法入睡,心里骂道:裴汀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老子,莫非老子真的捱不过这几日,被冯小宝咔嚓阵前。一念至此,不禁叹气。
却听见远处树林里传来一缕怪异的笛声,若即若离,不小心还以为是在做梦。焦会青是老江湖,知道其中有异。那笛声忽左忽右,飘忽不定,显然不是一个人。不多时,他听见地上有树叶的声音,仔细一看,差点惊呼出来。
周围的落叶里,爬来数条毒蛇,嗅到那些熟睡之中的官兵,便咬下去!顿时身旁有人哎哟叫起来,官兵均醒转。有人惊叫道:“蛇,毒蛇!”
焦会青坐在囚车上,也有一条比拇指粗的毒蛇爬上来。他抡起铁镣打去,将那毒蛇打得小脑壳粉碎。
官兵队伍一阵骚乱,纷纷点燃火把,抓起兵器打蛇。那笛声渐强,毒蛇竟与官兵在树林里展开对攻。有的爬上树,吊进脖子里,有的钻进裤管里咬。
终于听见一个校尉喊道:“快随我捉拿吹笛之人!”便有几支小队冲出蛇阵,循笛声而去。
焦会青听见那笛声开始断断续续,想是有些吹笛人受到官兵攻击,逃窜而去。笛声息没,那些蛇才纷纷逃窜,钻入树叶杂草中。这一闹腾,官兵一宿没睡。
天亮后,那些倒在地上的已经僵硬,显见得死去多时。清点人头,竟然被蛇咬死了数百人。押囚车的官兵也死去一个。
焦会青心中一乐,知道是有人专门夜袭官兵。嘿嘿,肖渐离到底不是糊涂虫,他已经知道官兵大举进攻威虎寨,枉老子愁了两日。乐过之后,他忍不住骂道:“竟然不来搭救老子,可恶!”
天亮后官兵又开始前进,午后便听见有人喊:“毒蜂,毒蜂!”前面的队伍又是一阵骚动。紧接着,焦会青看见一群一群身长寸许的黄蜂沿着队伍飞来!追逐官兵猛蛰!
焦会青慌忙低头捂住脑袋,还是被蛰了两下胳膊,肿起寸许的大红包,奇痒无比。
有些官兵被蛰十数次,面目全非。待那些黄蜂飞走后,有人识得医治方法,接了尿水望头上、脸上擦。于是众人纷纷效仿,人人忙着拉尿擦脸。便有人骂道:“谁捅蜂窝,他妈的!”
待队伍修整后前行,看见路边树林上,连绵数十丈都是黄蜂窝。左右都是峭壁悬崖,除此之外别无路径前行。焦会青便知道这不是偶然巧遇,一定有人事先布下蜂窝防御外来之人。
愈望前走,路上的障碍愈多,诸如陷阱、捕夹。大军行进愈发缓慢。第三日,焦会青才分配到四个馒头,少了两个。
他骂道:“奶奶的,你们官兵就会欺负人,爷爷的口粮也敢克扣!”押解的官兵说道:“上头有令,将剩余两天的干粮分做三天食用。”
焦会青哈哈大笑:“冯小宝啊冯小宝,看你这蜗牛队伍,还是回家擤鼻涕好了。哈哈!”他旁若无人地骂骂咧咧,旁边的官兵这几日也习惯他的大嗓门,二则连续行军、连日遭袭,也没兴致斗嘴。
却听见前面的队伍又开始骚动,有人喊:“准备作战,前方遭遇伏兵!”焦会青抬眼看去,前面是一个不急不缓的山坡,地势十分开阔。山坡上的树木均被砍伐干净,叶七郎已经派出前锋,数百盾甲兵正在攻打山坡之上的伏兵。
远远看去,山坡上的人好像蚂蚁般大小,隐约听见官兵的战鼓擂响。不时看见山上滚落巨木,巨木均烧上火,沿着山坡往下滚。大约一个时辰,双方来回拉锯数次,盾甲兵逐渐接近山顶。那些伏兵顷刻间后撤,消失在山头后面。
这一折腾,队伍的行程又耽误下来。待到傍晚安营休息,不少官兵开始叫肚子疼,谁也说不清原因。唯独焦会青没拉肚子,他搔搔脑袋,哈哈笑起来:“看你们是报应!不给爷爷喝水,爷爷不希罕。”
押解的官兵猛然醒悟,腹泻的官兵全部引用过附近一眼泉水。叫苦声更响,纷纷躲去左近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