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一切水到渠成。
一番折腾下来,魏国公早已不复原本的英武。韩武感觉他好像比上次见面时老了十岁。
衰弱的魏国公已有行将就木的样子。见到韩武后,一直拉着他手却说不出话来。
公子莲与魏国夫人对外宣称魏国公得了风症。口不能言,手不能握。是以才会匆匆册立公子莲为世子。
他们还为公子庆受冷落找了借口。
他们说,魏国公觉得秦兵已退国家应该求安稳,公子莲比公子庆稳重更适合和平时期的魏国。
可怜公子庆是个老实人,得知魏国公不愿见他后,便心灰意冷带着几名奴仆远走他乡了。
他这一走倒是让魏国都城免去了兵祸。
都城没了公子庆,再无人能抗衡公子莲。
这些事情都是魏国公告诉韩武的。
他口不能言,但手指还能动。以水代墨,以手指代笔,写了擦,擦了再写。
写到激动之处,魏国公呜呜哭了起来。
待退位诏书公布,魏国公剩下的就只有死期了。
魏国公写给韩武的最后一个字是“逃”。
魏国公是逃不了了,但韩武可以逃。
魏国公将自己束发的银丝涤塞给韩武,暗示他逃出后可凭此物去找公子庆。
魏国公让韩武找公子庆回来救他。
韩武默默收下银丝涤。
两日后,魏国公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看守行宫大门的守卫竟然不在。
提前做好准备的韩武和大韩氏,借机逃出了乐怡山行宫。
他们不敢乘坐马车,更不敢走大路,只能在乡野翻山越岭。
按照魏国公给的地址,韩武两人在一处野人村落找到了公子庆。
公子庆与韩武年纪相仿,只比韩武小了四岁。
韩武以前多次来魏国,都与公子庆见过。两人也算志趣相投。只是公子庆好酒过度,令韩武不是太喜欢。
再见公子庆已无当年鲜衣怒马仍驰骋的风采,而是穿着一身粗布短打戴着斗笠坐在河边垂钓。
韩武十分不赞同公子庆如今的样子,劝道:“公子青春年少正当挥斥方遒,怎能学那钓鱼翁虚度年华?”
公子庆苦笑道:“你可是为我父之事而来?”
韩武将魏国公的银丝涤递了过去。
“魏国公被囚禁在乐怡山受苦,你有何打算?”
公子庆收了银丝涤,却只看了一眼便收进了随身荷包里。
“若我说没有打算,你是否要骂我不孝?”
“你怕了公子莲?你本为主战派,只要振臂一呼便会有人追随,何惧一小人耶?”
“是我不怕他,但我不想再给魏国带来战火。我擅长带兵打仗,却在治理国事上未必能比他做得好。他说的是对的,和平的魏国需要的不是我。”
公子庆并非无脑之人,岂会看不出魏国公诏书背后有猫腻。但他不想与公子莲兄弟自相残杀,也不希望因他们兄弟挣位而让魏国陷入战争之中。
“他自然是打不过我的。可若是魏国内部乱了,秦国便又有了进犯魏国的机会。我手中的兵器指向外人,不会对着自己人。”
公子庆此番言辞令韩武大感意外,不由深思起自己的所作所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