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情人旅馆内
优一直认为，春天是开始恋爱的最佳时期。
挨过漫长的冬季，一到春天，总有一种没由来的幸福，时不时幻想和恋人手挽着手，走在街上的场景。
但她发现自己错了，原来春末或者夏初——怎么叫都可以，才是恋爱最好的季节。
经过一整个春天，身体已经完全复苏，像是被春风推搡着，脚步从未有过的轻盈，同时心底又冒出夏季的欲望。
身心都处于恋爱的绝佳时期。
虽然她有男朋友。
不管他，反正只是把自己当成钱包。
优收拾好东西，走出风俗店，看见等候她的男人。
在每个女孩十七岁那年，都会虚构出一个华而不实、但完美无缺的王子，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理想形象的现实化身。
特别是当他看着你，在你耳边低声说话的时候，仿佛全世界的幸福，都凝聚在你身上。
他是上帝之子，所有人——至少女人——都应该宠爱他，必须效命于他。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他笑着回头，站在原地望着她。
优下意识整理了一下刘海，走到他身边，低声说：“抱歉，久等了。”
“不。”优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带着笑意的声音，“等你的时候，一会儿绝望，一会儿又兴奋，这也是一种幸福。”
优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低着头，再次整理了一下刘海。
“走吧？”他说。
“嗯。”
两人朝歌舞伎町那块标志性的牌子走去，优在想自己的内衣。
是梦幻岛系列的超薄蕾丝内衣，有漂亮的镂空草。
领口稍微露出一点，只看见肩带时，有一种又纯洁又色情的感觉。
很好！
“对了~”优突然想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这时刮来一阵风，可能因为是白天，风里没有左手边烧烤店的调料味，特别纯净，充溢生命力的气息。
他说：“我看过一本书，上面说，夏日的凉风被称为青岚，你就叫我青岚吧。”
是假名，优忍不住失望，只能用‘自己用的是假名，所以对方才会用假名’来安慰自己。
“要去吃点东西吗？”青岚问。
他的声音很温柔，而且没有急着带她去情人旅馆，优顿时忘记假名的事，心里甜蜜起来。
“我不用，青岚要吗？我可以陪你。”优自然而然发出自己最温柔的声音。
“你觉得我需要吗？”青岚的声音一下子变了，一点也不温柔，带有强烈的攻击性。
优抬起头，迎上他的灼灼目光。
她的视线像是进入渔网的鱼儿，左冲右撞，却怎么也无法逃脱。
等优回过神后，身体被点燃了，脸红心跳，浑身软绵绵的。
“走吧？”青岚试探道。
“.嗯！”她给出肯定地回答。
走出歌舞伎町一番街，两侧是司空见惯的商品店。
优边走，边浏览商店橱窗，觉得好像是在约会，而不是做那种事。
新绿的行道树，在风中微微摇颤，优觉得那就像自己的心。
阳光也从未有过的好，像闪闪发亮的玻璃砂粒，轻轻洒落在两人的脚下。
“这顶帽子很适合你。”青岚突然说。
他没有一股脑地想着那件事——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出现在优脑海里。
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也用约会的心情在走这段路吗？
优心脏砰砰跳，先是看向青岚，然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身侧的橱窗。
仿佛刚擦过一样干净的橱窗内，是一顶白色贝雷帽，好看是好看，于季节而言，已经有些过时了。
“贝雷帽？太夸张了。”优娇笑着说，“只有偶像才会戴啦~”
“是嘛？”青岚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我只是觉得，优小姐戴它，一定很好看。”
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等他不好意思时，突然甜蜜地笑出来。
“下次，”她凑到青岚耳边，干涩着嗓子说，“我打扮成偶像怎么样？”
优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在鼓动的心跳声中，她知道自己正在迈入危险的深渊。
她会和青岚做第二次，第三次，她已经彻底爱上他。
她想离开手部按摩店，想离开神道教，想和男友分手，想和青岚平平淡淡地在一起，找一份正经的工作，作为普通人活下去。
如果妖怪来了，那两个一起死吧。
最好是在做完的夜晚，两人一丝不挂地搂在一起，在幸福中死去。
优看见青岚肩膀抖了一下，仿佛被火烫到一般。
她忍不住笑起来，这反应太‘第一次’了。
她好喜欢他！
“我们走吧！”优挽住青岚的手臂，将头靠在青岚地肩上，满脸笑容。
两人来到神田川，进入汤岛的情人旅馆一条街。
优选了一栋洋溢着怀旧风情的日式建筑，里面有古代服务业女人穿的宽大和服，还有露天浴池。
但她现在没有心情摆弄这些情趣。
她已经湿得厉害，只想立马用双腿夹住青岚的腰，然后放声大叫。
进了房间，青岚转身关门，优站在他身后，张开双手，双眼迷离，准备抱住他的腰。
手刚张开，身体却突然不能动。
“太慢了。”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干净清冷得仿佛春日溪边的浮冰。
就连慌乱的优，一时间都被这声音安慰。
“那你也不用扯我的头发。”青岚转过身，脸上带着从容又无奈的笑容。
优瞪圆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那张俊美的脸上，没了刚才的害羞、火热和甜蜜，只剩下神采飞扬。
双眼顾盼间，全是强烈到快溢出来的自信。
光是从这双眼睛，就能看出他与其他人之间的区别——这个人的人生，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上升，从来没有失败过，只有这样，才能拥有如此的自信。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青岚终于将视线从她的身后，移到她身上。
“抱歉了，优小姐。”他笑着一挥手，黑色神力化成卷带，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情人旅馆的床，又大又软，优却好像被丢进了冰窟窿。
“我的演技如何？”她听见青岚问那个女人。
“你是打算假戏真做？”
“真正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怎样，作为天下第一美少女的神林小姐，你还不知道吗？”
神林？
优移动眼珠子，终于从余光中，看见那个女人的样子。
如夜色般漆黑的长发，纤细曼妙的身躯，气质清丽脱俗，恍如从天国降下的仙女。
果然是神巫！
她脑中一片空茫，知道自己完了。
绝望中，瞥见那个男人，他看那个女人的眼神，果然和看自己不一样。
优从他的眼神中，明白了‘看着、只看着’之间的区别。
两人走到床边，十分般配地站在一起，高高在上地俯视她。
不知道为什么，优心底对死亡的恐惧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青岚的怒和恨。
明明动不了，身体却在发抖，要杀了他，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在九组的代号是什么？”神林御子解开部分咒，让优可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