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军已经渡过御河,夺取弘赐堡和孤店,只需再越过雷公山便可直取大同。连战连捷,您为何闷闷不乐?”贝勒尚善问阴沉着脸不说话的多尼。
“连战连捷?哼!每攻下一处卫军要塞,都要将士们拿命来换。这样的连战连捷,孤如何乐得起来?看来雷公山又有一场恶战”,多尼没好气地说。的确,卫军统帅巴尔思是老将,修筑的工事既坚固又实用,令清军不得不付出大量伤亡才能换取“胜利”,在弘赐堡伤亡两千人,在孤店又伤亡三千人,而卫军的伤亡不过二千而已,与其说攻下这两处要塞,不如说是卫军主动放弃的。
他猜得没错,清军又付出了三千人的伤亡,方才拿下雷公山。清点山上的卫军尸体,仅七百具,气得这位信亲王咬牙切齿。好在大同城已经近在眼前。
“传孤的军令,拿下大同后三日不封刀”,多尼冷酷地下达军令。当年姜瓖之乱,八旗便屠过大同,如今为激励士气,又有何不可?
听到这军令,再加上别有用心的将领故意吹嘘城中藏有卫军掠夺来的巨额财富,清军的士气顿时高涨起来。
他们首先遇到的是宽阔的护城河。巴尔思命人将原先的护城河拓宽了五尺,想填平还得拿人命来填。一辆辆装满泥土的斗车向护里河冲去,斗车后的军士吃力地将土卸于河中。城上射来密集的炮弹,炸得清军人仰车翻,卫军布于大同城头的大小火炮足有一百二十门,其中有四十门重炮。除了大炮还有强弓,卫拉特之虎精心挑选了三千能挽强弓的射雕手狙击填河的清军,箭如飞蝗,带走无数冤魂。
“莫要怕,前进,敢退者斩!”清军总兵王平亲自挥刀砍翻一个被炮吓得往后跑的军士,恶狠狠地下令。刚开始,他命人从附近的村庄抓了三千多百姓充当填河的壮丁,可才三天便被射杀一空,不得不命自己的部下填河。
足足用了十日,清军才填平护城河。望着最后一段护城河变成平地,王平长舒了一口气,等待撤退的军令。他的五千部下仅余三千,好在终于完成了填河的任务。
“呜~呜~呜~”
大营中响起撤退的号角,王平如释重负,打算率部回营。
“哒~哒~哒~”
厚重的城门忽然开了,紧接着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巴尔思部将撒马尔罕将军巴雅尔、大玉兹斯尔格里部首领波塔率三千精锐骑兵从城内杀出。
“不好!列阵~快列阵~”久经沙场的王总兵知道步兵跑不过骑兵,打算列阵抵抗,等待己方大军的支援,毕竟他的身后有十万大军,只要抗住卫军骑兵冲锋,援军很快便到。
可连续不断地推土填河已经耗尽部下体力,大营方才也响起撤退的号角,部下皆不愿列阵而战,而是撒开腿往后面的清军大阵跑。这一跑便将后背让给了卫军骑兵,他们呼啸着驭马肆意砍杀。
“嗷~嗷~嗷~”巴雅尔怪叫着驭马飞驰,手中长刀放平,割麦子般割走一颗颗人头。
忽然,他的眼神扫到一员敌将的盔甲式样明显与普通兵将不同,显是敌方重要将领。二话不说,策马追去。对方显然有些惊慌或者骑术不佳,很快便被追上,眨眼的工夫,巴雅尔的长刀挥过,将对方的头颅切了下来。王平死了,逃跑的部下足足被斩杀千余。
“撤~”巴雅尔朝身旁的旗鼓官打了个手势,旗鼓官立即打出撤退旗号,训练有素的卫军铁骑驰回城中。
“可恨!给孤追!”多尼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怒不可遏。
清固山额真罗托奉命率一万骑兵朝卫军追去,可卫军的动作实在太快,迎接他的是已经被拉起的城门和严阵以待的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