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硕特部乃是成吉思汗之弟哈萨尔的子孙。传至阿克萨噶勒泰汗时,生有二子,长子阿噜克特穆尔、次子乌噜克特穆尔,因为不满分遗产时只分得老弱妇幼,咱们的老祖宗乌噜克特穆尔便率领本部归附脱欢太师,被亲赐和硕特之名”。“嗯,咱们的老祖宗乌噜克特穆尔圣明啊!他这一走,内战便打不起来喽”,哈纳克土谢图开始进入正题。
“他大伯,您是让我儿出走,将伊犁让与那鄂齐尔图?”可敦的声音变冷。
“汉人的诗里说,‘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如今咱们和硕特强敌林立,两位侄儿纵然有再大的矛盾,也应团结起来、共御外面侮。且乌鲁木齐和巴里坤一带,牧地广阔,大侄子去那里不吃亏”。
可敦咬着牙,不吭声。
有门!只要没有立即拒绝,便有希望!
哈纳克土谢图人老成精,当下又增加了价码,“这样吧,我倚老卖老做个主,将塔尔巴哈台的牧场也交给大侄子。那可是咱们卫拉特的膏腴之地!”
塔尔巴哈台及其周边地区,位于和硕特、杜尔伯特、准噶尔之间,目前大部分在和硕特部手中,还有一小部分在杜尔伯特部、准噶尔部手里,不仅水草丰茂,而且是卫拉特的贸易中心,来来往往的商队络绎不绝。所以老台吉说是膏腴之地。
一听新的领地包括塔尔巴哈台,可敦微微点头。
哈纳克土谢图大喜,又去找国师汗的另一位可敦赛汗珠。这位算是老熟人了,原是他二弟拜巴噶斯的可敦,拜巴噶斯战死后,为了避免和硕特内乱,是他做的媒,让她嫁给四弟图鲁拜琥做可敦,彼此之间颇有些渊源。
“弟妹啊,你可知我和硕特部名字的由来?”老台吉又是那一套说词。
“他大伯,您是知道的,我没读过什么书,有什么话,您直说便是”,赛汗珠是个泼辣人,快言快语。
哈纳克土谢图老脸一红,“弟妹,如今咱们和硕特部两位大汗各有部属,互不相让。咱们老一辈的都经历过内战的残酷,可不能再打内战了。因此,我欲劝达延侄儿东迁乌鲁木齐、巴里坤、塔尔巴哈台一带,你和鄂齐尔图侄儿留在伊犁。大家离得远了,便没有矛盾,时不时地还能走个亲戚、串串门,远香近臭嘛。你看可好。哈哈哈”。
他想打哈哈,无奈赛汗珠可不好糊弄,柳眉一皱,说道:“他大伯,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塔尔巴哈台可不能交给他们。不然,我母子可要饿死了”。
这泼妇,着实可恶!
哈纳克土谢图心里大怒,可他知道如今不是发火的时候,眼珠一转,笑嘻嘻道:“弟妹有所不知,塔尔巴哈台虽然富裕,可离准噶尔部太近。那些准噶尔人如狼似虎,达延侄儿就算得到那里,也未必守得住。这条件,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谈成。你既不满意,要不换一换,让达延侄儿留在伊犁,你和鄂齐尔图侄儿去乌鲁木齐、巴里坤、塔尔巴哈台?”
“这个~”
赛汗珠想到准噶尔骑兵的凶悍,心里不由一寒。毕竟女人家,最渴望安逸的生活,在伊犁待久了,舍不得走。
最终,她点头同意。
在哈纳克土谢图的调解下,和硕特两位大汗分道扬镳,一场内战,化于无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