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会议,她败了,败得很惨!表面上看,她的儿子鄂齐尔图也称了汗,可只是名义上的副汗,没有一点权力,那个可恶的人还夺走了儿子的两千户属民和草场给她的死对头高云之子阿巴赖,实在是可恶之极!有火没处发,便摔起了锅碗瓢盆。
“可敦,哈纳克土谢图台吉求见”,正怒着,来了不速之客。
“这老家伙来做什么?”
一想起这位大伯,赛汗珠便怒不可遏,要不是他领头向老四献媚,事情如何会发展成这样。
“哟,大伯,您不去巴结国师汗,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可不方便见外人”,一句“外人”,足见赛汗珠对这位大伯的怨恚。
看来弟妹是真的生我气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可与寡妇一般见识!
哈纳克土谢图台吉装作没听见话语中的挟枪挟棍,老泪说流便流,语气悲凄地说道:“弟妹,你误会我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和硕特好啊!”
“既然是为和硕特好,您还来我这做什么?”赛汗珠瞪了他一眼。
“我是来救大侄子的命来的,弟妹乃巾帼英雄,难道看不出杀身之祸近在眼前了吗?”
这句话倒将寡妇说楞了,不由自主地问道:“什么杀身之祸?”
有门!就怕你不搭腔,搭腔便好办!
哈纳克土谢图台吉用沉重的语气,缓缓问道:“弟妹觉得老四是何等人?”
“哼!老四看着道貌岸然、慈悲为怀,其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伪君子!”
“着啊!弟妹既然知道老四心狠手辣,便该知道杀身之祸近在眼前!自古天无二日、国无二君,老四身为雄主,怎会甘心让大侄子与他并列称汗?所谓一部双汗,只是权宜之计,等其坐稳了汗位,大侄子便危险了!”
哈纳克土谢图此话一出,赛汗珠顿觉心惊肉跳。她虽然泼辣,却是堂堂的卫拉特可敦,经历过无数血雨腥风,自然知道大伯说的在理。政治斗争残酷无比,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那让阿巴赖去汗号何如?”寡妇想出了个主意。
“名份已定,岂是想退便能退的?”哈纳克土谢图语气沉重,“弟妹,你自己掂量,有抗衡老四的实力吗?”
赛汗珠苦笑,自己若有与图鲁拜琥为敌的实力,又何必摔碗摔碟子?
半晌,她终于想明白了,扑地往哈纳克土谢图身前一跪,“求大伯救我母子性命!”
“哎呀,弟妹休得如此,我今日便是为救你母子而来”,哈纳克土谢图语气一滞,缓缓言道:“此事最关键之处便在于老四和弟妹乃是两家,自然互相提防。我蒙古向有弟娶寡嫂之俗,你不如嫁于老四,如此两家合成一家,老四成了大侄子的继父,自然百般保全,你们母子自然稳如山岳了”。
“两家合成一家?”
赛汗珠至此才算弄明白了大伯的来意,赶情老四打起了自己的主意。丈夫刚死没多久便改嫁,心里自然咯应,可若不如此,自己和儿子便是小叔子的眼中钉、肉中刺,迟早性命难保!
逝者已逝,生者还须想方设法地活着。她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可敦,犹豫片刻后便做出了选择:“我全凭大伯作主”。
“好啊~好啊~如此,我和硕特部便太平喽!”哈纳克土谢图大喜过望。
一场暴风雨,化为满堂春。
正所谓:
剑拔弩张生死仇,
如今皆化绕指柔。
郎才女貌正般配,
何必一战鬼神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