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故意先呼图鲁拜琥的汗号,再呼鄂齐尔图汗的汗号,实际上是以图鲁拜琥为大汗、鄂齐尔图为副汗之意。大局已定,不管怎么说,小主子总算也拥有了汗号,赛因色尔滕吉等先汗王的旧臣不再纠结,走上前来参见图鲁拜琥、鄂齐尔图。
一场差点爆发的大战便被政治手腕高超的图鲁拜琥春风化雨,化为无形。
暗中观察的高云妣吉心中佩服,忽然走上前去,面向图鲁拜琥跪倒,哭泣道:“妾有冤屈,求国师汗作主!”
这女人刚才为自己继位出过力,身份又高贵,是拜巴噶斯汗的妣吉,图鲁拜琥自然是要拉拢的,温和地问道:“妣吉有何冤屈尽管说,本汗为你作主”。
“谢国师汗”,高云一边诉说,一边哭泣,直哭得众人感同身受、肝肠寸断,“我儿阿巴赖与鄂齐尔图汗一样,同为先可汗骨肉。先可汗崩俎后,遗产理应由鄂齐尔图汗与我儿阿巴赖共同继承,可是鄂齐尔图汗不念亲情,独占了先可汗的所有部众和牧地,一点都不肯分给弟弟。求国师汗作主!”
这女人很聪明,知道如今两汗并列,国师汗刚执掌和硕特部的马鞭,极需打压鄂齐尔图、树立威信,所以选择此时发难。明明此事是可敦赛汗珠所为,可她偏偏不提赛汗珠,只提鄂齐尔图汗。
图鲁拜琥心中暗喜,鄂齐尔图继承了兄长绝大部分的部众和牧场,势力很大,对自己是个威胁。自己正想设法削其权势,磕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老谋深算的他,不慌不忙地看向鄂齐尔图,“贤侄,可有此事?”
“这个~”
鄂齐尔图脸上一红,这事他是知道的,也觉得自己老妈太过分,居然一点遗产都不分给弟弟,可却做不了老妈的主。
越是哑口无言,越显得心虚,大帐内议论纷纷,都说鄂齐尔图太贪心,侵吞了亲弟弟的遗产。这一回,连赛因色尔滕吉等老臣都觉得可敦、小主子这事做得不对。
赛汗珠急了,争辩道:“先可汗在世时已经给阿巴赖分过斡木奇,所以无需再分”。
“哼!”
图鲁拜琥闷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二嫂,这便是您的不是了。遗产由所有的儿子共同继承,乃是祖制。当年二哥贪图青台什遗产,导致我和硕特内部血流成河,教训还不深刻吗?”
内战是所有和硕特人心中永恒的疼,听了此言,大家纷纷点头,皆说国师汗所言有理。
图鲁拜琥又对鄂齐尔图说道:“大侄子,你如今已经称汗,更应遵从卫拉特的祖制,切不可带头违背,抢占弟弟的遗产,可是要坏名声的!”
鄂齐尔图脸颊烧得通红,只得点首称是。
见他服了软,图鲁拜琥露出微笑,朝高云、鄂齐尔图说道:“这样吧,我替你们作个主,大侄子将沙喇托海西边的那个两千户的鄂托克分给二侄子,从此以后兄弟俩亲如一家、相亲相爱,岂不是好?”
好个国师汗,谈笑间夺走鄂齐尔图两千户、一万属民还有大量的草场,不知不觉便削弱了对手;也让阿巴赖的部众由两千户增加到四千户,势力大增,有了可以牵制鄂齐尔图的实力;更重要的是,他通过这件事告诉了所有的贵族和官员,究竟谁才是和硕特真正的王者,虽然如今有两个汗,能作主的只有他一人。
不知不觉间,图鲁拜琥顺利地架空了侄儿,树立起他的汗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