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中王全斌守城数日来,已知己方形势愈来愈不妙,脾气愈来愈暴虐,动辄鞭打麾下将士。看到箭书上写的进城谈判之人是昔日军中上司向拱后,王全斌心中一亮,当即传令城头军士向城下龙骧军喊话,答应让向拱进城谈判。
向拱整整衣冠,向韩徽拱手作别后,面容坚毅的走到洛阳城墙边,坐入城头放下来的大竹篓中,吊进了洛阳城。
城头军士遍搜向拱全身后,押着他下了城墙,往城中节度使府去见王全斌。
待到节度使府门前时,王全斌已迎候在此,见到向拱走近,便行礼道:
“向太师于此危难时刻光临,足见对本元帅之情谊!快请进府。”
向拱听王全斌自称“元帅”而不称节度使,眼中光芒一闪,回礼道:
“王节度使确是身处危难矣。
本官今奉陛下之令,特来指点一条明路于你!”
二人一同走入河阳节度使府主殿,分宾主坐了下来。
殿中两名娇俏婢女奉上茶来。
寒暄几句后,向拱道:
“王节度使,几年未见,你的脾气竟然还是如此急躁。
如今陛下在我大周境内推行削藩之策,诸节度使中连兵力最雄厚、威望最高的魏王符彦卿、义国公李筠,都已放下手中兵权,安享陛下给与的荣华富贵。
全斌,伱乃我大周惯战宿将,接受陛下的封爵,全家迁入汴京安享富贵有何不好?
为何要受敌国之挑唆,毁我大周忠臣之节,为此叛逆之事?!
好在陛下宽宏大量,以社稷为重,陛下有言:只须拿下城中蜀国人马,并立即开门归降,并不会治罪于你,全家均可迁入汴京安享富贵。”
王全斌血色涌上了脸,愤然道:
“太师,非是本帅不知好歹,实在是小皇帝郭宗训欺人太甚!
我与符彦卿少时同侍庄宗,后皆历仕四朝,征战四方,为大周所立战功赫赫。
他符彦卿虽数破辽国与汉国,功勋卓著,可是我也曾随先帝北伐幽州,南征淮南,还曾随太师攻下蜀国秦、凤二州!
可是符彦卿贵为大周魏王,次女为符太后,小皇帝又是他外孙。
可是我呢?不过为一河阳节度使,州府不过三座!
本来尚可在此三州逍遥快活,可是如今小皇帝郭宗训毫无顾及我们这些宿将老臣的战功,竟然兔死狗烹想要削藩!
他郭宗训封侯的每年那点食邑,尚不够我全家迁入汴京后的半年开销,哪里有我在河阳节度府天高皇帝远,过的快活!”
向拱皱眉道:
“全斌,如今你即使联合蜀国也已决非我大周龙骧军对手,我说句不好听的实话,洛阳被克已必!
陛下已对你如此宽仁,不计较你反叛之大罪,你还待怎样?”
王全斌愤然道:
“要想本帅归降,除非小皇帝郭宗训答应封我为王方可!且食邑不可少于符彦卿的万户!
否则我宁可玉碎不求瓦全!
太师,请你转告小皇帝郭宗训:他的亲生祖父柴守礼全家人,可是在我的手中!
如若不答应,本帅可保不准会尽杀柴守礼一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