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连忙解释:“也有不辣的火锅,像椰子鸡火锅之类的。”
老余笑着插话:“中午吃得太丰盛了,晚上就在家里随便吃点就行。菜都是现成的,而且外面哪有家里做的干净卫生。”
见爸妈态度如此坚决,余欢只好无奈地点点头:“行吧。”吴老师一边徐徐前行,一边微微倾身。
目光越过中间的余欢,落向林有容,笑意盈盈地说:“有容啊,晚上就由我来掌勺做饭吧,中午你也辛苦了。”
林有容放在余欢兜里的手,不自觉地稍许收紧,急忙说道:“妈,你这可是第一次来——”
“这样吧,晚上妈下厨,老婆你就在一旁帮忙打打下手。”余欢面带微笑地说着,还轻柔地挠了挠她的掌心。
林有容听了,一把捏住他的手指,微微点了点下巴:“好吧,我听你安排。”
老余瞅见这温情的一幕,心中暗自思忖,自家这臭小子,还挺有能耐的嘛!连明星儿媳妇都对他服服帖帖的。
遂喜眉笑眼地说道:“晚上早点吃饭吧,去社区看看以后,就打道回府。”
“好呀。”余欢应声道。
短短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他们就来到了社区服务中心。
在前坪的一侧,有一块不锈钢宣传栏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与通知。
两口子携手和老余在前浏览,余松年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喝着可乐,吴老师则溜达进社区服务中心里面吹空调。
余欢从衣兜里掏出可乐,熟练地单手拧开了盖子。
他一边小口地抿着可乐,一边认真地端详着有关香春路拆迁的几份公示。
其中一份是街道办事处发布的竞争性比选公示,上面写明了项目概况与拆迁范围。
大概的意思,是征收工作将会采取劳务外包的形式,邀请具备‘相关资质的单位’,来参与这个项目的竞争性比选。
另一份就是超市老板所说的拆迁评估公告了。
不知不觉间,寒风越发地肆虐起来,空气中的水汽也愈发浓重了。
呼吸的时候,潮湿与寒冷顺着鼻腔直钻进肺腑之中,让人感觉有些胸闷气短。
余欢逐字逐句地看完,感受到了似乎即将下雨的气息,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把可乐瓶重新盖好,放回衣兜,另一个衣兜里的手轻轻握住林有容的柔荑,转头对老余说:“爸,看样子又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不留一下联系方式吗?”老余问道。
“不用,我作为饭店的幕前老板,社区里肯定有我的手机号码。”余欢说到这里,只觉手心被林有容揪了一下,他唇边不禁泛起一抹微笑。
老余拉紧衣领,点了点头说:“好,那我们赶紧走,可别被雨淋着了。”
林有容把整只手都缩在了袖管里,抬起胳膊把渔夫帽按得更紧了些,身子下意识地贴住余欢。
余松年更是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了起来,拉紧了松紧绳,露出两瓣圆嘟嘟的脸颊,嘟囔着说:“好像明天还会下雪呢?”
“天气预报说是小雨夹雪。”余欢说道。
看到老余朝社区服务中心里面的吴老师招了招手,吴老师也会意地拉开玻璃门走出来,余欢便放心地牵着林有容转身迈步。
一行人开始往回走。
寒风仿佛一直在推搡,使得他们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天空也渐渐地暗了下来,乌云在头顶汹涌翻滚,催促他们步频急促地回到了车里。
转瞬间,外界的凛冽寒风与即将来袭的冷雨被隔绝在了车外。
余欢启动引擎后的当务之急,便是将空调暖气的档位调至最大,接着将双手搭在出风口。
呼呼作响的暖气如温泉水般源源不断地涌出,暖意如丝如缕地包裹住了他的手掌,整个人顿时就舒坦了。
暖了会手后,他抬起右手松手刹,左手握住方向盘,轻缓地踩下油门,驱使小宝马离开路沿。
老余微微歪着脑袋,透过车窗望向那阴沉沉的天幕,随口说道:“这雨从昨晚一直下到了早上,停了这么久,可这天还是这么阴沉,又要下不下的。”
坐在中间的吴老师听到这话,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不假思索地开口。
“这个原因就有不少了,下了这么久的小雨,消耗了一些凝结核,可能导致水汽缺乏足够合适的附着点,来聚集形成水滴。或许是小雨过后大气相对稳定,垂直运动比较微弱,缺乏强烈的对流或者有效的动力机制,将潮湿空气抬升。”
林有容虽然早就清楚公公和婆婆,都是高中老师。
毕竟她爸妈都相中的东床佳婿,不说外貌人品,那家庭方面肯定也差不了。
然而,听到这一番仿佛信手拈来的话语,她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去,惊讶地看着这个婆婆。
眉眼如一。
却突然让她有了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林有容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问道:“妈,你是教哪一科的老师呀?”
“妈是教高中物理的。”余欢一边向左打着方向盘,一边随口应道。
“哦。”
林有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脑海中飞速地思索着该如何夸赞一番……
她嘴唇刚翕动了一下,吴老师便握住了她那微微发凉的右手,笑意盈盈地继续说道:
“有容啊,还有一种对于当前情况来说,概率较小的原因,可能是存在逆温层,限制了空气的垂直运动,使近地面潮湿的空气难以突破到更高的高度去冷却凝结,所以才导致天气阴沉又潮湿,但却不再有降雨。”
余欢双手握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这婆媳俩。
目光落在她俩握着的手上,又迅速看回路面。
他半开玩笑地插话:“妈,容容是文科生,学的马克思,后来又半路出家去当歌手,你就别对牛弹琴了。”
话音刚落。
余松年着实绷不住,笑出声来:“欢哥,真不至于,我个没大学文凭的都能听懂。”
林有容抬手推了一下驾驶座的头枕,娇嗔地说道:“什么叫对牛弹琴?我又不是傻瓜!”
“就是!”吴老师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对儿媳妇的维护,“这只是生活中的一些小常识罢了,有容这么聪明伶俐,又不是你这个榆木脑袋,还能听不明白吗?”
被团团围攻住的余欢噗嗤一笑,连连点头:“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