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听皇后娘娘处的宫女说,朝中有几位大人家的女儿,
都出落的极为标致貌美,虽今年不是选秀的年份,
但皇后娘娘已经问了皇上意思,有意在这几位大人家选可心的进宫。等新人进了宫,更没有她什么事了。
皇后娘娘且不说,母仪天下,她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华贵妃娘娘呢,大家都目睹了她有多受皇上恩宠,自然也无事。
余下现有的几位娘娘小主,奴婢瞧着,只要不离大谱,
那便还是如之前一般,轮流伺候皇上,只不过分几次机会给新人而已。
唯独甄常在,她自进宫就未侍寝,这到时候皇上有了新人,
您说,她还有机会得宠于皇上吗?所以您只管坐稳瞧好。
今日所听所闻,皆是过眼云烟。等您位份在她之上了,还不是您说了算?”
安常在叹口气,将蹲在地上捡碎布的宝鹃拉起来。
“宝鹃,你虽是我进宫以后内务府分来的,但你如今是最懂我心思的。
可是想要晋位,谈何容易呢?你瞧欣常在有孕,皇上也没给她晋位份。
而且欣常在平日还比我伺候皇上次数多一些呢,也不过如此。”
宝鹃道。
“小主,宫中历来就没有嫔妃有孕便晋封的规矩。
您怎么就知道欣常在不能母凭子贵呢?
这宫中如今只有两位阿哥一位公主,
万一欣常在争气,再生下个阿哥来,
皇上肯定要给她晋位份的,要是这阿哥再争气些,
讨了皇上喜欢,怕是欣常在封妃也是有可能的。
如今宫中妃位只有端妃一位,咱们皇上的后宫也太空了些。
您伺候皇上也有些日子了,要不,奴婢帮您求个偏方来试试?”
安常在眼神黯了下去,苦笑道。
“我这身子,自己知道,若是能有孕,早该有孕了。”
安常在每次侍寝完,乌拉那拉氏都会叫绘春送来一碗“滋补”的参汤,这也是后宫中女子侍寝完皇后娘娘都会送的例汤。
众人只管感激皇后娘娘体恤妃嫔,但只有安常在知道,那参汤里,可放了份量不小的避子药。
而皇后赏给端妃,端妃一直在用的欢宜香,安常在略略闻一闻就知道,那里可是掺了大量的麝香。
麝香乃伤胎伤身之利器,别人闻不出,是因为那欢宜香用香味浓重的龙涎香作引子调和,压住了麝香的气味。
但安常在的父亲在未发迹前,是位混迹街头的香料商人,安常在自小就精通调制各式香料。
所以每次安常在见到端妃的时候,几乎都是敬而远之,从不往她身边凑。
也只有安常在知晓,皇后可远远不是看着那般随和仁善的。
只不过这些事,安常在不会告诉任何人,连宝鹃这样被她称之为“心腹”之人也不会告诉的。
安常在在自己屋中枯坐许久,她从前只以为华贵妃与皇后不睦,是因名位之争。
现下结合华贵妃所说所做,安常在觉得,其中定有隐情。
听说敬嫔所生的康乐公主是华贵妃一力保下来的,而且平日在宫中,华贵妃治下手段铁血,却不曾听说她谋害于谁。
这次欣常在有孕得了风寒,听说也是华贵妃在旁请了小温大人来为她退烧。
安常在想,或许,自己该去一趟华贵妃如今所居的清凉殿了。
外头积了一整日的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