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香”茶楼前,一辆宾利雅致戛然而止,车门刚打开,一个神色匆匆的年轻人从里面钻出来,连车门也没锁好,就朝楼上奔去。
二楼“飘缈居”茶室内,一个儒雅的年轻人和一个老者正在细细品茗,耳边有悠扬的丝竹之声,缕缕茶香在清雅淡远的音乐中沁入肺腑。
“‘壶中美玉液,佳品妙真香’!”老者须眉皆动,由衷赞叹道:“东山碧螺春果然名不虚传,入水之后叶片慢慢舒展,碧透澄澈,暗香浮动,真如白银盘里一青螺!”
“柴叔,喝茶全在于心境。这袅袅氤氲的茶香,能让你想起江南小巷缥缈的雨雾,能让你聆听一曲悠扬的古筝,能让你在不知不觉中进入禅的意境,“闲梦江南梅熟时,夜船吹笛雨潇潇,人语驿边桥”。老爷子常说的‘品茶如品人生’,就是这样的境界吧?”儒雅青年杯子里的茶芽翠色欲流,徐徐下降,如沉鱼落雁、仙女散。
“阿枫,老爷子的茶道看来被你学得差不多了,哈哈……”老者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韩枫悠悠一笑,忽然道:“柴叔,我们的客人到了!”
话音刚落,轻轻的叩门声已经响起。
门开了,那个神色匆忙的青年出现在室内。
老者站起身,介绍道:“阿枫,这就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自然门’的海潮,少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啊!哈哈……”
韩枫早就站了起来,笑道:“久仰海兄大名!我就是韩枫!”
“你真的就是韩枫?”海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没想到这个在“逍遥门”中运筹帷幄的人物如此年轻,真是太意外了。
韩枫没有说话,沉静的笑容和清澈的眼神分明告诉了海潮答案。
三个人落座后,韩枫把一杯香茗轻轻放在了海潮面前。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瞬间让海潮感到了久违的温暖。
“所有的事情柴叔已经和我谈过了。我知道,‘自然门’陷入了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之中,父亲的死和后来发生的一切都说明了这一点。我不能再犹豫了,其实我这次来,就是向韩兄弟求救的,骆清扬已经绑架了我的妻儿,逼迫我退出‘自然门’,远走海外,可是……”海潮神情黯然,把头扭向了一边,这个在商场之中意气风发纵横捭阖的汉子,看来真被逼到了绝境。
韩枫没有说话,端起茶杯,轻轻嗅着幽雅的清香,笑了。
“我不能让父亲一生的心血就这样落在别人的手里,何况父亲死得不明不白,如果找不出凶手,不能为父亲报仇雪恨,我这做儿子的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海潮的眼眸里似乎有迷蒙的泪雾涌起。
“骆清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韩枫突然问道。
“他准备今晚在聚义厅召开本门长老会,我想,他可能要摊牌了!”
“那好,我今晚就去会会这个骆清扬!”韩枫的眼睛里突然射出了凌厉的寒芒,就连他面前的海潮也在刹那间感到了一阵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