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阳将乱,不知王爷可愿上秉天命,下安民心,入主中原?”“只需三十万北凉铁骑挥师南下,便可轻取天下,收拾旧山河。”
徐骁闻言,来回踱步,忽然转过头,冷笑一声道:“纯麟他造的局?”
李义山目光淡然,拱手道:“王爷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又何必问我,我是王爷的军师,也同样是世子的师父,只是顺水推舟不费力,做个人情罢了。”
“好,真好啊!”
徐骁被气的拂袖而去。
李义山在听潮阁上,看着徐骁离去的身影,叹道:“王爷,世子他邀你入局,你早已没有跳出局外的可能。”
“离阳,呵呵,其兴也忽焉,其亡也忽焉,明日黄,过眼云烟!”
———
在徐骁走后,他想过去质问徐纯麟,但是走到半路,他又不知道自己在面对徐纯麟时,应该要说些什么。
质问他为什么要造反?
质问他为什么置天下万民于不顾?
可笑,他一个人屠,哪来的典范?
同时,徐骁还有一抹欣慰,儿子长大了,学会了心狠,学会了谋算,就连他这个老爹也被算计了进去。
北凉王的位置,兵权在握,就算自己不说,可是一旦离阳局势糜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恐怕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都会生出别样的心思来。
到时候,自己只能是被推着一步步的向前走。
恍惚间,徐骁走到了湖前。
只见徐纯麟一反平常装扮,不再穿那锦衣白袍,而是披上了一袭黑衣大氅,上绣银蛟龙纹,持竿垂钓。
徐骁定定的坐在徐纯麟的身边,忽然有一种自己老了的心理,他看着那湖面,开口道:“能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执棋造局的吗?”
“很早吧!”
“你可还记得当年的丹铜关?”
徐纯麟冷冷道:“那关内十步一禁,明桩暗哨无数,关外更有离阳近千精骑终日游曳。”
“看似是严密保护关内的一大帮天潢贵胄们,可关内关外都心知肚明,当时哪怕是我们这些年纪都不大的稚童和少年,都清楚自己是朝不保夕的可怜质子。”
“我们是死是活,取决于父辈是否获得那名坐在太安城龙椅上老人的信任。”
“呵,说来可笑,日后半个字都不见于史书的丹铜关,那时候却关押着许多将来影响王朝格局的皇亲国戚和金枝玉叶。”
“有娘亲吴素、老哥徐凤年和我徐纯麟这母子三人,有淮南王赵英的独子,有未来的燕敕王世子赵铸,有大将军顾剑棠的长子和女儿等等。”
“自己的命攥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并不好受,那赵家皇帝非人主之相,君臣相疑,必有嫌隙,这离阳迟早要亡。”
“那为什么不能是亡在我的手中?”
“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我就是要让那离阳皇帝也尝一尝那阶下囚的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