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一处树桩上望着面前的黑暗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不甘心,却无可奈何。
七天里,叹出了第一口气,头盔一直没有被摘下,这叹气显得格外的沉闷。
直到远远地一点火光出现。
只有一点火光,也没有那嘈杂的声音,不是鼠人,而是一个来到这片已经覆灭营地的幸运儿。
中年男人的姿势没有变化,杵着剑端坐在树桩上一动不动,但是那不远处的火光却是靠的越来越近了。
离得近了,那举着火把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也是一个骑士,一个有些怪异背着一把草叉的骑士,他从那昏暗中来到这里,穿着一身老旧的盔甲。
这样的搭配让中年男人侧目。
只是两人之间却是没有更多的交流,这怪异的骑士在看到了这凌乱的场地之后就是明白了什么。
只是也不准备离开,在那凌乱的营地上挑挑拣拣,不久之后,带着一捆木材和一些有着破损但却是还能够使用的武器来到了中年男人的身前。
火焰被点燃,这怪异的草叉骑士坐了下来,那柄草叉没有被他丢弃,被他背在身后,那些破损的武器被像是捆绑木材一样捆绑在一起,放在手边。
面对着面前的篝火,也同样怔怔出神,带着别样的愁苦。
两人都是没有开口,相互无言。
长久,直到终于有人打破了这安静的氛围,那草叉骑士从腰间取下了一个袋子,一些洁白的面饼被他取出来放置在这火焰上烘烤。
第一个烤好的面饼被他递向了面前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没有接下,也不强求,收回了面饼,拉开头盔上的面罩,小口的咀嚼起来,吃的很仔细,也很认真。
拉开面罩后露出了那发红而粗糙脸庞的一角。
不久,就在他吃完手里的面饼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中年男人叫住了他。
“去帮我挖一个坑!”
对于中年男人的话,这草叉骑士多出了几分迟疑,但是他最后还是去做了,或许是因为中年男人身上的那身盔甲,也或许是长久以来已经习惯了屈服,聆听这些尊贵家伙的命令。
不久后,一个宽大的坑洞被挖掘了出来。
草叉骑士将目光投向了这中年男人。
端坐在木桩上的中年男人再次用不容置疑的话语发出了传唤。
“过来。”
这草叉骑士在迟疑中还是走了过来,两者之间第一次相对,草叉骑士站到了中年男人的身前,却是看到了那中年男人抬起了头,头盔的面罩没有被拉起,无法看见中年男人的表情,从动作上看,这中年男人似乎在审视什么。
最终做出了决定。
手中的那柄剑被抬了起来,草叉骑士多出了几分慌乱,面对这忽然的袭击,想要去抓背后的草叉,只是这长剑却是更快。
那剑落在了草叉骑士的肩膀上,那沉重的剑将草叉骑士压的跪倒在中年男人的面前。
“我在今天给予你赐封,你将为一名骑士,为吾之骑士。”
这突然之间发生的事情,让这草叉骑士没有反应过来,有些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也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那中年男人却是什么都是没有解释。
将手中的剑抛给了面前这个怪异的家伙,话语中别样的疲惫。
“向着后面走吧,他们会需要你的,给自己想一个名号吧,从今天起伱也是一名骑士了。”
就这么的,就这么忽然的,一个普通的农夫成为了一个贵族,这是一场不那么正式的封赏,也没有领地赐下。
只是从中年男人的口中脱出却是同样带着效力,其是一位男爵,也拥有着封赏骑士的权利。
草叉骑士有些不知所措。
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好,却是迎来了呵斥。
中年男人发出的呵斥。
“还不快走!愚钝的家伙!”
握着剑,这草叉骑士深深的看了中年男人一眼,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在这草叉骑士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之后。
失去了手中长剑的中年男人艰难的站了起来,踉跄着向着不远处被挖掘出的坑洞走去,作为给自己挖掘墓地的报酬,他给予了那个家伙骑士的名号和自己的长剑。
既然都穿上了盔甲,那就是干脆成为一个骑士吧。
一步步的来到那坑洞前。
在疲惫中,这样想着。
这是那最后的念头了。
沉闷的声响中,重重的坠落进坑洞里,姿势并不美观,脑袋朝着下方。
如果中年男人知道自己以这样的方式死去,恐怕会在恼怒中选择将肩头的那枚核心引爆,让魔力将自己挫成粉末,这样的结局都似乎要更加体面一点。
只是很可惜,他死了。
黑暗中,凌乱营地的后方,一点火光出现,并逐渐靠近。
那离开的草叉骑士回来了。
中年男人被规整的摆放在这坑洞里,甚至还被摆出来一个双臂在胸前交叉的姿态。
这是那已经退场的不知名教会留下的遗产,据说这样将人安葬,即便死去也能够让人感到安宁。
那柄厚重的长剑成为了铁锹,这里的人类军队在离去的时候带走了大部分能够用到的东西,那些稍微完好的武器已经是这片凌乱营地里唯一能够找到的有用东西。
不久之后,这凌乱的战场上一座简易的坟墓出现,那佝偻着背的家伙把那把厚重的长剑留下了,作为那坟墓的墓碑。
背着草叉的骑士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再次离开了,向着那营地的后方迈出脚步。
不久后,鼠人们造访这里,蛰伏已久的鼠战终于再次开始了自己的奔行。
他的从心给他避免了一个大麻烦,即便那自爆卡车或许不能真正伤及到那握着黑龙旗的鼠战,但是估计那时候鼠战身边的鼠人又是要再被炸个七七八八,让鼠战再次变成一个光杆司令。
这样的事发生的话,会让鼠战这个狂躁的家伙发疯的。
他的从心让他避开了一个大麻烦,虽然鼠战对此并不知晓。
鼠人们再次造访了这处凌乱的营地,营地里已经没有什么好东西了,但是青年鼠人战士们还是颇为的兴奋,一个青年鼠人战士拔出了那柄作为墓碑的长剑,即便难以挥动这沉重的长剑,兴奋的在地上拖拽。
在鼠战的号令中,鼠人们并没有在这片什么都是没有留下的凌乱地方过多停留,很快就是离开了。
那中年男人也是没有被从土地里挖掘了起来,只是在失去了墓碑之后估计再没有人会知道他的沉眠位置了。
在这平平无奇的地方。
一个家伙长眠于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