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这是输人不输势,这个时候我们若是直接顶上去,那要面临的就是有着自家大王督战的秦军精锐了,对上这样的军队,即使是赢了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相对于这些代价,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呢?”齐长城之上,杨崇收起了从西线送来的情报,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面对杨崇的问题,焰灵姬露出了沉吟深思之色,她似乎也要试图接近了解杨崇身为齐王崇的一面。
“我们什么也得到不了,即使我们打败了秦军,难道还能攻占更多的秦国领土吗?不能!既然不能我们又为什么要做那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杨崇继续道。
“但现在事情的主动权不在你手中吧?秦军若要战,你还能避战不成?”焰灵姬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还别说,焰灵姬还是挺有智慧的,当她将足够的精力放在一件事情上时,可以将这件事情做的很好,一如现在这般,她真的能够跟上杨崇的思路。
“只需要满足秦国的需求就是了,若有可能,秦国现在也不想与我死战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若不是逼不得已,秦王政也不想做。”杨崇道。
“那秦国和秦王政的需要是什么?”焰灵姬追问。
“一个体面而已。”杨崇说出了答案。
“体面?”焰灵姬愕然,如今天下七国超过大半都被卷入了这场战争,天下间数以千万的人都在关注着这场战争,从南到北,由东到西,方圆超过千里的地方变成了战争,如此种种,竟然只是为了一个所谓的‘体面’?
所谓的王者,都是这么任性的吗?
一时间焰灵姬只觉得比起杨崇与秦王政这样的人,自己实在是乖巧的不能再乖巧了,哪怕她自己都会做一些在她自己看来都不怎么着调的事情。
“既然秦王政要的体面,那我给他体面就是了,定陶可以还给秦国,我只要濮阳,进而将邺城、东阿与齐国彻底连成一线,待以数年积蓄实力,然后再与秦国真正的争雄于这个天下。”杨崇道。
“体面?这是不是只有男人才有的幼稚?”焰灵姬好奇道。
“如果这样的事情只是发生在一个人身上,那当然是幼稚,但体面两字若是事关一个国家,那就不是幼稚两个字能够解释的了。”杨崇耐心地解释道,他的耐心当然谈不上有多好,但对焰灵姬却一直都是很有耐心的,若无耐心,又怎么可能品尝到焰灵姬这人最深处的美味。
“这叫国体不容轻辱?”焰灵姬湛蓝色的眼眸闪动着,荡漾出水波一样的光彩。
“虽不全对,但也不远了。”杨崇道。
东方的齐军开始收缩防线,让秦魏联军救攻而不下的定陶直接被齐军放弃了,齐军朝着北方撤去,秦军迅速进驻了定陶,但与秦军一起入城的还有魏军,一时间,虽然算是大城的定陶竟然被秦军和魏军分区占领了,一座城池如何能够容得下两国的军队呢?
“魏王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齐王崇为了算计寡人已经让他白得了几座城池,现在竟然连秦国的定陶城也敢窥觑了。”来自前线的情报落在了秦王政的书案上,情报中的内容激起了他极大的反感。
齐王崇能让他吃亏,那是因为齐王崇真有本事,在战场上有着与秦军争锋的勇武,在朝堂庙算中有着与他斗智斗勇的能耐,但魏王算是什么东西?一个废物罢了,废物也想算计他不成?
“人最大的无知就是不自知,魏王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知晓秦王政已经因为魏王的行为而不打算压制自己这些天积攒的怒火的李斯连忙附和道。
“所以就先让他清醒清醒,令王翦留王贲留驻南齐,以防北齐军,由王翦回师定陶,再由杨端和率领寡人此次带来的十万兵马前往荥阳,让魏王清醒清醒。”秦王政说着,另外一边的赵高已经飞快地起草起了诏书。
秦王政为了治理秦国,每一天都要发出大量的诏令,这些诏令当然不能由秦王政自己去书写,若是那样的话,即使他有铁打的手腕也要累残,因此日常之中自有人替秦王政起草诏令,他只需要过目就可以了。
赵高此时就担当着这样的角色,也正是因为一直扮演着这样的角色,赵高才能成为秦国最了解秦王政的人,才能在未来阴了秦王政这个往日中高高在上,只将天下人视为无物的王者。
“齐王崇若真是聪明人的话,发生在齐国的这场战争差不多就算是结束了。”南齐境内,收到诏令的王翦对儿子王贲说道。
“这场战争打到现在,无论是我们,还是齐军,差不多都已经筋疲力竭了,在现在这个并不适合作战的季节作战,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一点。”王贲点头道。
作为将门虎子,王贲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毕竟,在原有的历史中,这位也是能有着灭亡两国的战绩的,要知道即使是他的老子王翦,真正的灭国记录其实也不过是三国而已。
“不得已罢了。”王翦叹息道,赵国出了一个李牧,齐国又出了一个齐王崇,两人都称得上是秦国的大敌,秦国想要攻灭天下六国的大业是何其的艰难。
此时王翦不由想到的昭王之时,昭王之时,虽然从未攻灭过任何一个国家,但却相继将楚国、齐国、赵国这三个东方霸主打残,这才真正确立了秦国天下第一的国势,这才让秦国统一天下的设想成为了可能。
昭王一生战胜了多少敌人,大王也可以,我也可以。王翦在心中对自己说着,不断进行着自我的心理建设。
“你这一次留在南齐,除了让齐王建满足军队的需要之外,政务之事不要插手,对于齐人来说,我们终究是一个外人,若是因为我们这样的外人而让南齐人与北齐人同仇敌忾的话,我们就真的输了。”即将离开的王翦教导着自己的儿子。
身为一个合格的将军,绝不能只会战场争锋,不仅要谋胜,更要谋身,只懂得谋胜的将军是不能长久的,即使是当年威震天下的武安君白起都是如此,王翦又如何能不郑重对待呢?
“父亲放心,你是了解儿子的,我并不是什么莽撞之人。”王贲咧嘴一笑,他看似粗狂,但王翦的心眼他可是继承了不少。
“唯有谨慎方才持久,一时的勇武终不可恃。”王翦此时已经已经扮演起了慈父的角色。
在杨崇主动选择在东郡的战场上选择退缩之后,秦军在留下万人的兵力之后也开始从南齐撤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