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之上,冷风凄凉。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般洒在无垠的草地上,映照出一片银白的世界。
查干乌力站在营帐之外,披着厚重的皮裘,面色凝重地凝视着远方。
他派出的探子们正在草原上四处搜寻义军的踪迹,经过多日的努力,终于有了些许眉目。
现在他们已经初步掌握了义军的动向,查干乌力知道,决定性的时刻即将到来。
“根据他们的的储量观察来看,至多再能坚持两三天左右,大汗。”一旁的副将恭敬的禀报道,语气中夹在着一丝兴奋。
义军的粮草储备已近枯竭,这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听查干乌力听罢,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得意之色。他的目光越过眼前的营地,投向远处王庭的方向。
“大汗,是否立即发兵,趁机一举歼灭义军?“一名心腹将领上前一步,低声请示道。
距离义军挺近草原已经过去了两日之久,这些时日义军固然消耗了大量的粮草,但越是这样拖下去,风险是愈大。
毕竟,那些在北境收拾残局的义军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支援过来。
等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是他们仗着熟悉地形的优势,对付上浩浩荡荡的义军大队也是没有多大的把握。
查干乌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他自然知道,义军虽然粮草不足,现在进攻是绝佳的进攻时刻,如果继续拖下去只会夜长梦多。
然而,现在他还要等,等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传令下去,“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继续监视义军动向,不可轻举妄动。同时,加强与周边部族的联络,确保后方无忧。“
将领们领命而去,查干乌力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他心中明白,这场战争不仅关乎北蛮的存亡,更关系到整个草原的未来。
“只待东风.“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经历了这些风风雨雨,他深知,胜利的关键不仅在于战场上的厮杀,更在于对时机的把握。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耐心与智慧同样重要。
夜风愈发凛冽,查干乌力却没有感到丝毫寒意。他缓缓转身,回到营帐之中,继续筹画着下一步的行动。
无论前方的路有多么艰难,他都将不惜一切代价,捍卫自己的部族和信仰。
等到他回到大帐的时候,刚一抬头,先前被他派去的斥候正匍匐跪在地上。
“怎么样?王庭的情况如何?”他心中顿时一紧,连忙追问道。
那斥候颤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查干乌力,神情有些慌张,“启禀大汗,呼延愣将军之子呼延唤将军这段时间正在王庭内主持大局,他已经迁走了不少的部落,做好完全的准备。”
查干乌力接过信,迅速展开阅读。
信中,呼延唤详细描述了他在王庭的布置,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海兰牧场设下埋伏,前后夹击义军,置林仲云于死地。
“好好好!”
看到信中的内容,查干乌力顿时大喜若狂,苦涩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果真是虎父无犬子,这呼延唤倒是也能独当一面了。”
他不禁想起了呼延愣将军,那位久经沙场、智勇双全的老将。他与呼延愣相识多年,彼此之间有着深厚的信任和默契。
对于呼延唤所做的一切,他是早已知晓的,毕竟早在当初的时候呼延愣就遣人将军师的计划告诉了他。
原先的他只觉得这样做未免有点大题小做了,毕竟义军虽强,但草原之上北蛮仍占据着地利优势,那义军就算再有胆子也不敢贸然挺进草原的。
然而,随着局势的发展,他不得不承认军师的深谋远虑。如今,呼延愣的儿子呼延唤也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华和胆识,让他倍感欣慰。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是不由感伤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军师还能在他身边出谋划策的话,这草原大抵就是那林仲云的死亡之地了,根本就不会拖到现在。
他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些与军师并肩作战的日子。军师总能在关键时刻提出独到的见解,帮助他化解危机。
如今,失去了军师的辅佐,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
至于王庭内现在的形势,他也是了解的。年纪轻轻的呼延唤能如此镇压住所有人,将所有的事情统筹得井井有条,已经十分不错了。查干乌力心中暗自欣慰,呼延唤的成长让他看到了希望。
什么所谓的僭越、越权,
他根本毫不在乎,只要有人能带领北蛮脱离险境,哪怕是他让出这个大汗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信中提到的海兰哈克却让他心中一紧。
呼延唤在信中将他与海兰哈克的恩怨写得清清楚楚,查干乌力不禁冷哼一声,掠过一道寒意。“这海兰哈克当真是老糊涂了!”
他怒火中烧,心中想着自己当初对海兰哈克的信任与重用。那个老家伙在王庭时可谓忠心耿耿,对他的命令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敢将拱卫王庭的重任交给他。没想到现在却是助纣为虐。
“可恨的是,”查干乌力咬牙切齿,“在北蛮生死存亡之际,这个老家伙竟然还顾忌个人利益,简直是不可饶恕!”
这一点是他最不能接受的,如果真的因为一个海兰部落讲整个北蛮拖入绝境,他绝对饶不了那海兰哈克。
不过眼下相较与对海兰哈克的怒意,对付义军很显然是更为重要的。
他走到帐篷一角,那里悬挂着一幅草原地图,上面标注着各个重要的战略要地。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海兰牧场的位置,心中开始盘算着如何将呼延唤的计划付诸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