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一夜已经过去,等江夏睁开眼的时候,高司舞正站在那朱红的鸟居下跳舞。
天已经亮了,清晨的露水正从那鲜绿树叶上落下,天空上居然有太阳,阳光斜斜的穿过鸟居洒落她的身上。
江夏穿好衣服依靠在窗边看高司舞跳舞,这可能是神之巫女的仪式,她神情自然,面色红润,原本的齐肩金发也悄然变长,在阳光下随着她那优雅的舞蹈而动,肌肤像是金色的绸缎那样细腻华美,就像是从太阳中诞生精灵。
高司舞已经褪下了身上那白色如袍衣物,换上了一身雪白带着火红纹的巫女服,修长的双腿绷出无比曼妙的弧线,那手腕与脚腕上还带着金环,清冽的铃声伴随着那如同天鹅般优美的舞姿一起响起。
这些东西都一直放在她的房间里,包括那刚好合身的巫女服,因为高司舞是高司神社的命定的巫女,所以她的巫女服饰从她出生开始都已经开始准备了。
只是除了她十一二岁穿过的之外,其他的都随着巫女的东西一起锁在衣柜的最底层,再也没有机会在已经拆除的高司神社进行表演,现在却是真的如同梦幻,被埋藏在心中多年的遗憾仅仅是一个晚上,心中那曾经遥不可及的心愿就已达成。
这时,高司舞看到了依靠窗边正在欣赏自己的江夏,她露出的微笑如同初次绽放的朵,轻轻摇曳在青春的枝头。
巫女即是侍奉神明的人,她的舞蹈是给与神明以喜悦的舞蹈,所以她看到自己所侍奉的神明开心,她当然也会开心。
属于神明的舞蹈正在继续,只不过江夏的观看地点已经从树屋的窗台上转移到神之巫女的面前,女孩在取悦自己的神明,而神明也欣赏那属于自己人儿,并由此祝福。
“好看吗?我的神明大人。”女孩走到江夏面前微微弯腰,俏皮的眨了眨眼。
“非常好看,不过你以后应该只能给我一个人表演了。”江夏看着面前身穿华丽巫女服饰的高司舞笑了笑。
“当然,我的舞蹈今后只属于你一个人。”高司舞拉起江夏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胸口,“除你之外,我永远不会再给其他任何人表演了。”
“那我应该快点打败其他竞争者了。”江夏笑了笑站起身握住高司舞的手,一起走进了神社。
……
泽芽市,西面广场。
在这座灰白色的台阶上数十个的身穿红黑相间的年轻人正在和另外一伙人进行面对面对质,就像是黑帮为了争抢地盘而打架一样,都有各自带头老大。
只不过,这两方对质的人虽然真的是来抢地盘的,但他们却不是黑帮,而是为了跳街舞。
这些的街舞少年遍布着整个城市,他们组成各种各样的团体,为了自己的团队取了各种具有代表性的名字,在这个城市进行街舞表演。
而能在泽芽市表演的前提就是得利用在他们手中流通的不同级别的定锁种子召唤来自各自空间的诡异生物,在虚拟擂台上进行关于召唤兽的的比拼。
比赛的结果和地盘的归属都会被以积分汇聚在一个非法的广播电台的主持人的手里,赢得那个可以占据其他的人的地盘,输的团队只能退出,并且他们手中所拥有的锁种也要交出去。
是不是感觉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跳街舞跳到要抢地盘,而且输的那一方还有将所持有的锁种全部交出来,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还是黑帮,只不过抢地盘不是为了收保护费,而是为了跳街舞,同时战斗的武器也变成了召唤异域兽。
这些召唤异域者的定锁种子就是赫尔海姆之森的果实所化,只是现在更改了表皮,但里面的力量本质却还是相同的。
如果不通过腰带来使用锁种,那这种力量也同果实一样也是赫尔海姆之森的陷阱。
这些街舞少年他们通过锁种召唤的异域者有相当大的概率暴走,而更让人感到恐惧的是,那些被异域者抓伤的的人同样也会被赫尔海姆之森所侵蚀,也就是说异域者等同于丧尸。
只要被抓伤就无法幸免。
江夏的站在广场上方的环形广场上,正在默默的看着这群街舞少年的舞蹈,他们背后的灰色墙壁上贴着的传单上写着他们的团队的名字,巴隆。
巴隆街舞团队的首领是驱纹戒斗,同时也是最信奉暴力手段能解决问题的人。
至于对面的人则是代表铠武队的葛叶纮汰,以及他们的临时队长,高司舞。
铠武队之前的队长已经变成异域者了,所以只能让一个女孩来当队长。
“先说清楚,如果我赢了,巴隆队就要离开西面的舞台,还要把你的锁种交给铠武队。”葛叶纮汰看着对面驱纹戒斗说。
“好!不过你要是输了的话,铠武队就要马上解散。”驱纹戒斗充满自信。
“准备好了吗?”
“当然。”葛叶纮汰拿出了自己粉色草莓锁种。
空旷的广场上忽然出现了如同擂台的装置,随着锁种的按下,空间的两侧忽然多出数道空间裂纹。
驱纹戒斗后方的空间裂缝中跳出了几只矮小的普通异域者,他手上虽然拿了三个锁种,但都是一些低级锁种,当他看到葛叶纮汰的召唤出来的异域者的时候,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因为葛叶纮汰召唤出来的虚幻异域者不仅仅是个头高出普通异域者一大截,并且的凶狠程度根本不在同一级别。
那长相凶狠宛若猛兽的鹿异域者,只是挥动手臂,并抬起那长满尖刺的腿部狠狠一踢,就已经将驱纹戒斗召唤出来的三个圆头圆脑的普通异域者中的两个击碎,而最后一个明显也坚持不了多久。
铠武队的几个人都面露喜色,特别是高司舞,因为这样一来,她就能再次在西面舞台跳舞了。
“戒斗要输了。”一个躲藏在拐角处的巴隆队员偷瞄着台上的情况,小心对着旁边的好友低声说。
“看来巴隆队是胜利还是要靠我啊。”另一个人听到巴隆队要输的消息,摸出早就准备好的弹弓,拉开,用小石子对着葛叶纮汰拿着锁种的那只手,只要击中,那台上的召唤出来的异域者就会失去控制,然后就能轻而易举的取得胜利。
看这样熟练的动作明显不是第一次了,他们两个每当的巴隆队要在异域者游戏内落败的时候,他们就会出手干扰,在加上驱纹戒斗本身实力就不弱的关系,这样卑鄙的手段并没有被发现。
正在准备迎接胜利的葛叶纮汰忽然感到手背一痛,手中原本捏住的锁种直接掉在了地上。
那头高大威猛的异域者在锁种掉落的瞬间,发出巨大咆哮,身上那虚幻的光影在霎那间凝聚成为了实体,失去了锁种的约束,它一拳将最后一只异域者轰成碎片,在击打的同时,自己腾空跃起。
那是一只头上长着鹿角的人形怪物,身上布满了蓝色的如同藤蔓的纹,橘黄的尖刺布满手肘和双腿外侧,两只如同刀刃一样的角向天空刺去。
突出的尖脸张开那血盆大口,它发出兽吼,巨大的嘴裂中露出锋利的长牙。
周围的围观群众和两只舞队的支持者在看到这怪物的诞生的瞬间,那来自人类基因里面遇到猛兽的那种恐惧感在心底爆炸。
慌乱和无数的尖叫声在广场上发出,就算是最低等级的异域者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屠杀人群,更别说鹿异域者要比最低等的异域者要快更强,直接对着逃窜的人群猛扑过去。
“不好!”葛叶纮汰在见到这一幕,快速弯下腰去捡刚刚掉落的锁种,只要重新抓住锁种,他就能控制住异域者。
可是在慌乱的人群逃跑的过程中,原本属于葛叶纮汰的锁种已经被踢到很远的位置,他只能一边避开逃跑的人群中,一边试图抓住那枚锁种。
只是在葛叶纮汰刚刚弯腰的时候,距离舞台最近原本站在葛叶纮汰后面的高司舞却成为了鹿异域者的目标。
因为她还在思考刚刚发生的事游戏里面的异域者居然会实体化,也正是因为这样导致她没能跑远。
鹿异域者那怪物般的身体忽然对着高司舞猛地一扑,葛叶纮汰甚至都没有变身,而高司舞现在也只是个普通女孩面对异域者只能害怕的闭上双眼用那纤细瘦小的胳膊挡在面前。
但这样明显不可能阻挡异域者,鹿异域者的身体能硬抗子弹,力气大到生撕牛犊,所以面对一个因为害怕而瘫倒在地的女孩,根本不可能从怪物的手中活下来。
“阿舞!”在捡起锁头后,葛叶纮汰对高司舞大喊。
为什么要参加什么异域者游戏,自己明明可以早点使用腰带的力量保护大家,为什么要召唤异域者,这份力量应该是可以保护其他人的,可是现在我正在用锁种的力量干什么啊!
瘫倒在地的高司舞的同样闻到那腥臭的口水味,她能猜到那个怪物正张开大口,正向她扑过来,而这一次拥有战极驱动器的葛叶纮汰好像没有来得及救她。
我要死了吗?我的舞蹈的梦想就这样结束了么?结束在自己最喜欢的舞台的旁边?
好想再穿一次巫女服啊,哪怕没有神社也可以,再跳一次,让神明为我的朋友们降下美好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