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袁绍是否愿为区区言语之争而兴兵动众,即便他真有此意,也得先过了自家领地内那些心怀异志的诸侯与将领。
再者,大将军坐拥天下兵马之半,麾下谋士如云,猛将如雨,岂是区区联合便能撼动?”
言罢,虞翻目光如炬,直视陈群,继续说道:“我主大将军,非但武功盖世,更兼仁德之名远播。此番行事,皆是顺应天时地利人和,为天下苍生谋求太平。
反观曹公,虽亦是一代枭雄,但行事多疑,屡有不顾百姓之举,长此以往,必失人心。
陈长文,你若真心为曹公着想,何不劝其罢兵言和,共谋天下大计,而非在此逞口舌之快,徒增干戈?”
陈群闻言,面色微变,却也不甘示弱:“虞公此言差矣,世事如棋局局新,胜负未分,焉知最终鹿死谁手?
我主曹公,胸有沟壑,志在千里,岂会为一时之困局所阻?
至于民心向背,自古以来,皆是胜者王侯败者寇,待到曹公一统中原,自然能令四海归心。”
虞翻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陈群坚持的尊重,也有对未来局势的自信:“长文兄言之有理,然则历史长河,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大将军顺应民心,势如破竹,此乃天命所归。
吾等身为臣子,自当竭尽所能,辅佐明主,成就一番伟业。至于最终结果,便让时间来见证吧。”
言毕,虞翻转身欲走,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陈长文,你我各为其主,今日之论,权当茶余饭后之谈资。他日战场相见,还望手下不要留情啊。”
“且慢!”陈群被逼到角落,喊住虞翻道:“虞公名不虚传,今日是我败了。”
陈群叹息道:“实不相瞒,我主愿以徐州为质,不知大将军可否助主公一臂之力?”
虞翻转过身,笑容满面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一州之地,曹公倒是好魄力。”
虞翻沉吟半刻,也不拿大道:“既然长文兄坦诚,我也不多废话,这便上禀主公,请他定夺!”
陈群拜道:“多谢。”
另一边。
金茂早就开始安排下一步。
“传荆州诸将来见我,别忘了赵云、文聘、徐晃等将。”
这些人编制在亲兵卫中,一般召外将的时候,不会召这些人。
既然此计乃是荀彧制定,金茂选择相信一回。
曹操肯定会对袁绍动手。
既然如此,他再忙碌也要派些人手去北方,抢人、抢马、抢资源,不能放任曹操坐大。
相比于袁绍坐大,金茂还真不想让曹操变强,历史上的人物,再多的重视也不为过。
不一会儿。
武将们没等到,反倒虞翻那边先有了消息。
“曹操要拿徐州来换?”
这是要孤注一掷啊。
金茂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冲动:“要不趁机把曹操给灭了?”
幸好理智还在,立即把这股念头给掐灭。
骑兵太少啊,应付不了北方战局。
要是说南方是水军的天下,那么北方就是骑兵的天下。
没有足够多的骑兵,只会打草惊蛇,把曹操吓跑。
就算金茂麾下猛将够多,那又怎么样,只败而不灭掉曹操,都没用!
“主公。”虞翻拜道:“还请决断。”
金茂摸了摸下巴不到五厘米的胡子,问道:“陈群要哪几个条件来者?”
而后有自言自语道:“除了四十万粮草和陈宫,是不是还要我派兵去助曹操?”
虞翻恭敬道:“没错。”
“派兵好啊。”
金茂拍着大腿起身,这时正好乌云中间破开一个洞口,阳光洒落人间,正好给金茂加了光环。
“仲翔,我意派出所有骑兵去北方,可是粮草辎重没办法解决。”
“你觉得该如何办?”
虞翻知道主公的意思,陆地运输,损耗巨大,要是答应曹操四十万粮草,那至少要准备二百万数目。
甚至路况要是很差的情况,二百万都打不住,四百万甚至八百万都不稀奇。
“主公可少给粮草,不一定要四十万石,十万石足以。”
“那怎么能行呢?”金茂嘴角翘起道:“十万石显得我小气。”
虞翻急了:“主公,今时不同往日!天灾人祸,如今百姓家中余粮不多矣。”
金茂摆手道:“仲翔可知,庐江造船厂今年造出了海船,若是我从海上运粮,途径徐州,在青州湾屯粮,又如何?”
虞翻心中瞬间浮现一副地图,定格在渤海湾。
此地紧邻青州东莱、北海两郡,再北一点就是冀州渤海郡。
渤海郡往上则是幽州,距离易京战场也就一百公里路程,快马加鞭,两三天就到了。
到时候,别说袁绍睡不着,曹操都更不好过。
不管拿下冀州的人是谁,都得受到金茂的监管!
“主公妙计!”
虞翻由衷地赞叹道:“我不如也。”
“仲翔谦虚了。”金茂嘴角咧得跟朵荷一样,没什么比毒舌的承认更令人爽的事情了。
“你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代替我北上一番如何?”
虞翻很想说,我可是大将军长史,您身边的近臣,怎么就没事做了?
然而,面对开疆拓土的诱惑,虞翻还是没有忍住,拜道:“全凭主公吩咐。”
金茂好似没有看出虞翻内心活动,安慰道:“放心啦,我会派熟知北方地理的猛将随你一同前去,安全有保障。”
虞翻仿佛受到莫大的侮辱,顿时红着脸道:“主公小瞧我!”
“我三岁习文,六岁习武,君子六艺不曾落下,何须人保护?”
“好啦好啦。”金茂哄小孩般道:“知道你有种,那我给你一千兵马,冲锋陷阵如何?”
虞翻不屑道:“君子善谋,岂能如莽夫般冲锋陷阵?”
“说你弱又不承认,说你强又狡辩。虞仲翔!你真是这个!”
金茂伸出拇指往下。
虞翻多次想要反驳,最终只化作一声长叹:“主公说是便是。”
“嗨呀,跟你开玩笑呢。”金茂意兴阑珊道:“真不经逗。”
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凉意,萦绕心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