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万余人连破烂货,都装备不起来。
无奈金茂只能命人制作木制长枪,也就是枪头削尖的那种。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金茂向南阳郡、汝南郡,重金求购铁材。袁术队伍壮大后,钱粮就成了大问题,正发愁呢,没想到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当即就以卖成品武备的价格,卖了一万套破烂。
金茂来者不拒,只要你敢卖我就敢买,反正我油多!
袁术不要油,想要换粮草。
金茂不同意,经过协商,双方以一半粮草一半菜油完成交易。
尝过一次甜头后,袁术还想卖半成品铁材。
刘焉、刘表得知情况,立马写信阻止。
然而,袁术才不鸟这两个废物,我行我素,该干嘛就干嘛。
谁让刘焉太贪了,就连贪得无厌的袁术都自愧弗如。
四方联盟就此破裂。
刘焉赚得盆满钵满,开开心心返回蜀地。
没了刘焉掣肘,袁术越发放肆,完全把南阳郡当做自家后园。
最受伤的人,就只有刘表!
襄阳县。
九月底。
已经到了秋末,正常秋收基本上结束,但刘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个四方联盟丝毫没有起作用不说,还把南郡底子都差点给掏空,百姓口袋里再也榨不出丝毫油水。
但刘表毫不在意,该征收的税一点也不少!
百姓苦不堪言,明明今年大丰收,过的日子却还不如灾年,不少人往南逃离。
对此,刘表看见了就当没看见,反正南郡也没多少百姓,逃了就逃了,只要士族豪强还在就行。
可豪强们却不这么想,没了百姓,他们上哪压榨?上哪招人耕地?
于是众豪强闹到蒯家,蒯良、蒯越没办法,又找到刘表说情。
刘表刚刚失去四方联盟撑腰,手中万余军队完全就是世家大族私兵组成,说话完全硬不起来。
就算心中再不愿,明面上也不能跟士族作对。
“子柔(蒯良表字),异度(蒯越表字)先坐下来喝碗茶。”
别看刘表快五十岁的人,那方面能力还不错,蔡夫人已怀上身孕,蔡家自然而然地站在刘表这一方。
因此,蒯良、蒯越也不敢太过放肆,面对刘表的邀请,非常有礼地接下。
“使君,南郡本就失去江南半郡之地,若是江北夷民再逃散。”
蒯越忧心忡忡道:“恐怕使君的根基不保,难以在荆州立足。”
表面上大家能客客气气,真要涉及到实处,才不管那么多!
蒯越这番话看似在提醒刘表,实则威胁。
意思很明白:不听话,我们就换个人当荆州刺史。
刘表是个人精,自然听得明白,忧心忡忡道:“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二位可以办法阻止?”
见刘表上道,蒯越这才提议道:“我有一计,可让使君获得百万夷民!”
蒯越始终对底层百姓存在偏见,一直用鄙视的口吻做对比。
刘表狐疑道:“难不成,异度所说的乃是夺取南阳郡?”
随即刘表使劲摇头道:“万万不可!那可是后将军驻地,我又如何是他的对手。”
“况且南边还有金茂贼子虎视眈眈,我若有一丝异动,死无葬身之地!”
蒯越毫不意外,拱手反问道:“使君继续等下去,跟死无葬身之地又有何区别?”
刘表知道蒯越说的有道理,但他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怎么可能低头认错。
蒯越也明白这一点,继续说道:“南阳郡各族早已对后将军怨声载道,使君想要得到此地易如反掌,只需派一人联络各族,事则成矣。”
“只不过,使君还需得到一人的认可。”
刘表明知故问:“何人?”
蒯越也不拆穿,说道:“扬州牧!”
刘表猛地站起身,复又唉声叹气。
“本刺史曾得罪于扬州牧,又如何能得到他的许可?”
“除非我亲手将荆州拱手于人,送给扬州牧,他才肯放过我。”
这些话,蒯越早有预料,便道:“我愿为使君出使江陵县。”
刘表激动地站起身,快步走下台,至少表面上非常贤明的样子。
他抓住蒯越的手,眼含热泪道:“异度乃吾之腹心,想必定能说服扬州牧。”
这话说得可太双标了,既然是心腹,怎么还硬性派给指标,好像完不成就不用回来似的。
蒯越多聪明的人,哪听不出来,却毫不在意道:“必不负所托!”
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刘表的脸色也轻松许多,甚至能装作严肃的表情说道:“本刺史也不能被人小觑了。”
“南阳郡之行,就由我亲自去一趟吧!”
大义凛然的样子,还以为刘表要去英勇就义。
实际上,蒯越说出那番话来,就表明南阳士族已经跟南郡士族接触上来,不管派谁去,只要不被袁术发现,就都没危险。
换句话说,刘表这是抢着去收买人心。
恰好,蒯越要的就是刘表主动承担这项责任。
不得不说,刘表长袖善舞,拉拢关系真的是一把好手。
当初,单人单骑进入荆州,娶蔡夫人,重用蒯越、蒯良兄弟,很快就在南郡打开局面。
奈何南有金茂,北有袁术,还有个不讲理的孙坚。
最可恨的还得数西边的刘焉,半点实事不干,还顺走许多好处。
刘表这才施展不开拳脚,但也不差!
再差还能比刘表刚入荆州时差吗?
反正最终的损失都由士族豪强承担,刘表也就是动动嘴皮子,浪费一些跑腿的时间。
不止如此。
看眼下的情形就能发现,刘表获益许多。
首先,南郡士族已经被刘焉、袁术折腾坏了,唯有刘表的名声还算可以,这些人除了投靠刘表还有别的出路吗?
其次,刘表已在南郡扎根,比早先单打独斗厉害多了。
这才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想当初,金茂刚落地一年时,还在乌伤县打滚,没爬出山沟沟。
而刘表已经获得半郡之地!
这位座谈客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