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旁边的一个士兵,瞪大眼睛,诧异的指着两边高墙。
石将军的手停落在半空,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看之下当即楞在原地。
“狁,狁,狁王?!”
高墙上,站着二十几人,男男女女,皆是一身黑色夜行衣打扮。可唯独站在中间的男子,一身白衣尤其扎眼。站在月光下,他的周身都泛起了不真实的荧光。
“卸了。”淡淡的声音,令麦麦猛然一震。
是他,是他来了!
“是,主子!”亢宿擦拳磨掌,跃跃欲试。这种卸胳膊卸腿的事,他最喜欢了。
当石将军反应过来时,以他为首的这二十几人已经冲下了墙头。连人影都没看清,只觉一抹白色掠过,下一秒钟,右臂就传来一股钻心的痛,痛得他惨叫一声,“啊!”
“呵呵,你亢爷爷做这事可是行家。”
熟悉的怀抱,淡淡的让她怀念的气息,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她的狁又救了她。
“麦麦,”他抱得很紧,像似要把她镶在身体里一样。无视身边的你死我活,静静的站在原地,飘逸的白衣在一片血腥中,卓世而立。湛亮的瞳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似在弥补这些日子的空白。
“不管你发生过什么,你只是我的麦麦。”轻轻的,他说。
窝心的笑笑,抱住他有些单薄的腰身。那件事,说与不说,对他和她都已经没有分别了。
“狁,我想家了。”
“嗯,我们回家。”
阿商、鬼宿、亢宿,甚至连轸宿和斗宿都伸长了耳朵围在两人身边。
“嘻嘻,终于不用再对着主子的冷面庞了。”鬼宿越想越乐,手下不免又重了几分。几乎是刀刀毙命!
“喂!鬼宿!你们这帮没心肝的家伙!还不快过来!”
娄宿吃力的抵抗着,气得鼻子都歪了,扯着脖子朝这边喊。
早就注意到这边发生的突变,万俟景悄然撤出战圈,慢慢躲到禁军后面,盯住那抹白色。
想不到七弟还活着!
刚才听到那个假太监喊“鬼宿”,这里的人刚好是二十八人,心念一动,难道他们就是燕北国的二十八宿!
能令他们一起出动,又惟命是从的,只有星宿!
莫非七弟,就是……星宿?!
“嘿嘿,给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你还不感谢我!”鬼宿笑得够贼,说罢跃身冲向前。翼宿带人也赶紧奔过去挡在娄宿身前。
娄宿终于可以靠着墙边喘口气,却看到一直捂着耳朵,抖得如筛糠似的小余。他真怕她就这样吓死自己,俊脸有些不耐的捅了捅她,“喂,蠢女人?”
“啊!不要杀我!”
小余惊吓过度,大叫着一扬手,结结实实的赏了娄宿一记耳光。
“你?!”
娄宿僵在原地,手抚上他一向引以为傲的俊脸,下一秒便像被狂魔附体。瞪大血红的双眼,朝着她一声怒吼,“你这个蠢女人!你……”
话还没吼完,却在看到小余一对蓄满眼泪的无辜眸子时,又泄了气。要他对着软弱的女人发火,还真有些做不来。谁让他号称怜香惜玉而又风度翩翩呢!
小余害怕的缩着双肩,发出受困小兽般的哀鸣,“我,我不是故意的。”
“呃,”见惯了她嚣张不讲理的模样,这样的小余倒令娄宿有些不知所措。
“娄,你怎么能对姑娘家这样严厉呢?”翼宿义正言辞的教训着。
“我……”娄宿百口莫辩。
“娄,你太让我失望了。”阿商冷哼一声,绝对是站在女同胞一方。
“哎,”他已经放弃解释了。
鬼宿不改本色,打斗之余也不忘扭回头挤眉弄眼,“打是亲,骂是爱,小余姑娘一看便是借机表白心事。娄,你就多受着点嘛。”
白了鬼宿一眼,再看向不住抽咽的小余,懊恼的提起短匕又冲向禁军中。
翼宿眼尖的看到想要退后的万俟景,一个箭步窜上,冷笑道,“景王是不是该身先士卒呢?”
万俟景始料未及,急忙拿剑来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