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就像个无底洞,会将人彻底吞噬。任谁也不想看到兄弟自相残杀,可惜,这正是生在帝王之家的无奈。
脸上的笑容,有些冰冷,嘴角的温度也降至最低。折扇“啪”地收起, “这场争斗注定是要上演的,你我都不可避免!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为了那个唯一而争得你死我活。”目光微寒的瞥着万俟焰,“五弟,三哥劝你凡事留条后路,免得押错了宝。”
万俟焰倚靠在倚背上,笑得张狂而不羁,“不劳三哥费心,五弟我做惯了散仙游侠,这押宝一事,确是不在行。”
万俟景清眸紧咪,随即展颜一笑,“看来,是三哥多事了!”起身,拂袖,“告辞!”
“恕五弟不远送。”
押宝?
哼,倘若非要押上一押,他宁愿选择四哥。
这些暗潮汹涌,丝毫没有影响到江城的百姓,管它皇帝谁来坐,只要不打仗不征兵,能让他们安居乐业就已是心满意足。可大家对于本朝的唯一皇妃——梅妃,却是充满了敬戴,她几乎成了除龙女之外的另一奇女子。
她的才气,绝对是在当朝女子中的翘楚,入宫不久便出了一卷诗集,被天下间的学子奉若至宝。自护国寺传来的“母仪面相”之说后,梅妃又常常做些善举,在严寒冬日,不是施衣施粥,就是赠药义疹。如此一来,她在民间的呼声渐高,走了龙女来了梅妃,不管皇上有没有册封,在百姓心目中,她就是独一无二的皇后人选。
当这些消息传到万俟擎耳中时,他只是高深莫测的蹙眉凝思,脸上表情瞧不出任何起伏。他扭回头又看向“光”的人,突然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们新任门主何时肯现真身啊?”
“门主虽未直接拜谢皇上,却十分感激皇上对本门的器重,自会全力辅佐皇上的千秋霸业。”对方避重就轻,大表忠心,对有关门主的任何信息只字未露。
万俟擎似笑非笑的睨着来人,“光的人,果然都是忠心为主啊。也罢,他要保持神秘便随他。不过,莫把朕当成可以蠢弄的傻瓜就行。”光,是一把双刃剑,在非常时期,他们是避不可少的情报网。但是,一个江湖门派肯与朝廷合作,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别有居心呢?
防人之心,他绝不嫌多。
现在,他一心只想尽快拿下燕北国,他不能再忍受夜不能寝食不知味的日子。他是皇上,他是万万人之上,他受尽景仰。可同时,他又是天下间最可怜的人,连一个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
不管她爱的是谁,他都要将她禁锢在身边!
为了她,他不惜所有!
次日朝堂之上,万俟擎便已决定要再次挥军北上,没想到却遭到群臣一致反对。一来是天都国已成附属国,向启萨正式称臣,民心尚未安稳,就急着去打另一个强国,绝非明智。想那燕北国都是马背上的民族,兵强马壮神勇无敌,哪那么容易攻破?万一要是战败,岂不连天都这块肥肉都要白送到人家嘴里。
万俟擎与龙女的事,早已是满朝皆知,他要攻打燕北的真正目的,大家心里都有数,这样一来,群臣的抵触情绪更高,谁愿意让百万大军去为了一个女人冲锋陷阵。
端坐在龙位上的万俟擎,鹰眸半阖,余光冰冷的扫视,听着满朝文武的谏言,嘴角一丝冷笑,
“哼,吃着朝廷的奉碌,住着宽敞的府邸,却只会安享太平。朕养你们这帮人有何用?你们以为,燕北国也像你们一样没用吗?草原上的百万雄狮早就已经蓄势待发,只等着与我们绝一死战呢!”轻蔑的目光一一扫过脸色微变的大臣们,“想当亡国奴还是称霸天下?全都由不得你们!”
景王唇角一勾,漫出一抹轻笑,“皇上,听说焰王身体抱恙,恐怕暂时不能领兵,除他以外,我朝之中谁还能挂帅出征呢?”
他的话音刚落,立即有人附和,“不错不错,焰王若是不能出征,对士气势必有所影响啊。”
龙位上的人,不紧不慢的站起身,周身散发的王者之气让他宛若矫健的黑豹,凌厉,冷冽,让人望而生畏。
万俟擎语气笃定,音掷有声,“朕要亲自挂帅!”此语一出,满堂哗然。
景王挑挑眉,似在意料之中。
“燕北国,朕势在必得!”
他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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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刚蒙蒙亮,娄宿便快步穿过鹅卵小径,来到翠绡居门外,压低了声音唤道,“主子,”
看一眼怀里睡得正香的人,万俟狁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臂,才慢慢坐起身披上衣服。
“天亮了?”麦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脸上净是茫然。
宠溺的笑笑,又给她掖好被子,“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再睡会。”
“哦,”翻了个身,接着梦周公。
万俟狁走出房门,娄宿恭敬的候在外面。
“去书房。”
他不愿意让麦麦听到这些事,除了安心和幸福,她不需要知道太多。
娄宿跟进书房,掩好房门,才慎重回道,“焰王请辞,万俟擎要亲自挂帅,估计十天后大军便会北上。”
万俟狁静静的立于窗前,神色微敛,“像他的作风。”不管是五哥带兵,还是他亲自挂帅,对他而言,都没差别。因为他才会是最终的赢家。
转而又问,“‘光’的门主查得如何?”
“上个月,‘光’才换了新门主,行踪隐密,暂时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他的讯息。”
“新门主,”他的眉间出现一道细微的褶印,不易觉察。
“传令二十八宿,全力干扰光的消息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