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麦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纤腰一紧,就已经被揽进一个坚实的胸膛。脚下悬空,身子已经被提了起来。脸颊无意识的贴近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有些快,有些乱。
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发间阵阵清香散发着独特的诱惑,手不自觉又收紧一些,将她拉进自己。恐怕,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可以光明正大的亲近她。他真的希望这一刻可以成为永久。
避过范子辉的暗器,万俟擎带着麦麦跃回到自己的阵方。双脚着地的瞬间,他急切的望向她,可她的面容除了微诧之外,根本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一点羞涩和不安。失望,又一次覆盖了眸底。
可让他气愤的是,范子辉竟然敢伤她!扭头,如雕刻的脸庞已经蔓上一层寒霜,双眸因杀气而变得微微赤红。他的头,他记下了。
“范将军,我朝龙女一片好心,你不想听,没人强求,可是,你竟然使用暗器伤人!天都朝的主帅就这点气概吗?”声音冰冷,暗藏杀机。
范子辉何等人,那也是打过大小数十场恶战的,什么样的狠人没见过。可不知道为什么,万俟擎这种**的杀意,却会让他不由自主的瑟缩。仿佛下一秒钟,他就会命丧他的剑下似的。面上虽然仍旧阴冷不屑,但他心里有数,这个擎王定是个狠角色。
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手一挥,示意后面的大军发动进攻。
见状,麦麦迅速下令,“擂鼓!”
刹时,鼓声震天,五千人卯足了劲,扯开喉咙开始呐喊。这些人都是军中的大嗓门,而他们此次的任务就是“先声夺人”。现在,全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别看人数少出对方许多,但是,启萨军的气势一下子就被提升起。
战前擂鼓,在古代属于敌我双方默认的怀节。通常情况下,只有等双方擂鼓完毕,或是先有主将出战后,大部队才会一举进攻。
范子辉黑着脸,看着对面的启萨军敲个没完没了。心下已经出生疑心,自龙女出现在这里后,一切都有些不寻常。
麦麦紧张的看看天色,小声的问阿商,“阿商,过去多久了?”
“小姐,快要半个时辰了。他们也应该到了啊。”说完也焦急的向天都军身后张望。
天都军经麦麦的亲情说及家乡小调一煽动,早就没了先前冲出来时的激愤了。看到主帅的命令,又不能违抗,也只是形式上的往前挺进。但十几万大军黑压压的逼近,那也的确够让人胆颤的了。
万俟擎振臂一挥,示意身后随时准备进攻。大家心里有数,如果张适等人还没赶到,他们这五千人就等于是来送死的。万俟擎朝麦麦身边移了移,侧过身子,挡在她身前。
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抬眸又望进他的坚持。心底轻叹,他这又是何必呢。他本可以呆在皇宫里做他的擎王,而不必来到这里跟她打什么仗。他该知道,她回应不了什么。
昂起头,又习惯性的寻找那颗属于他的星。
她要失败了吗?
也好,起码可以早点去陪他。
“天都的男儿们,不要受妖女蛊惑!给我上!”范子辉拔出配剑,朝前一挥,身后的士兵们也不敢怠慢,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万俟擎将麦麦揽在身后,双眸紧紧的注视前方,口气肃然,“筠儿,跟在我身边!”
而十六名圣女和阿商,早就将麦麦团团围在中间,手中的银剑一致对外。眼中眸光锁定敌军,大有一冲过来就与他们拼命的架式。
麦麦平静的看着她们,心里的感动一层层包裹住她早已冷却的心。如果说这只是她们的使命,但她却没有资格要她们拿命来保护自己。
“我以龙女的身份命令你们!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命!谁都不许为我做出一点牺牲!”她能为她们做的,只有这些了。
“龙女……”
“小姐……”
十几人回望她一眼,却没有一人放下手中的剑。而是将它握得更紧了。
一片人海,喊声震天,朝这几千人笔直的冲了过来。
可就在这时,北侧山边突然传来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夜空。
一个肩头还在燃着烟的天都兵,驾着马急急冲过来禀道,“将军!将军!不好了,我们的营帐和粮草都被启萨军烧了。”
“什么?启萨军……”范子辉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已经一片混乱。
石将军等人赶到北面后,一切正如麦麦所料,这边守卫薄弱,大部队早就跑到南面阻截偷袭去了。他们也不怠慢,烧了他们的粮草和营帐,接着一鼓作气冲到了他们后方,发动攻击。
看着启萨的大旗在天都军身后扬起,麦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赶得及时,否则,这五千人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炮灰了。
天都军的势气明显不足,被后面的启萨军一冲,竟慌了阵角。反观启萨军,个个拼死一搏,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对方人多。如果不拼,最后躺下的只能是自己。
情势瞬间逆转。见对方有退意,启萨军越战越勇。
“保护好龙女。”万俟擎扭头冲白衣圣女们吩咐过后,直接提剑冲向马上的范子辉。
他要去取他订下的东西。
“小姐,快离开这里。”阿商紧紧贴在麦麦身边,配合白衣圣女们,保护麦麦退出了正在交阵的两军。
这一战,直到丑时才落下帷幕。
启萨朝。皇宫。
“皇上!石将军传来快报!”太监小跑着将报文送进朝堂。
两边大臣都紧张的注视着那份报文。万俟召的眉头已经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他知道四哥跟在了她身边,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四哥的武功他很清楚,在万军之中保她安全绝不成问题。
可他却好恨,宗帝明示过他,不允许他跟去明兰山。那一刻,他真的迟疑了。没想到,四哥竟然连圣旨都没请,毫不犹豫的跟在她身边。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他对她的爱,竟敌不过皇位的诱惑。再见她时,他还有什么资格在那大谈爱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