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柳盈盈出现后,麦麦基本没有机会与万俟狁单独相处,每次都会看到她肆意陪在他身边,明艳的笑靥灿若夏。而万俟狁始终是那副淡然至极的表情,偶尔会与她交谈一番。
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前所未有的酸楚将麦麦从头包裹到脚。从小余那里,她了解到。柳盈盈的父亲柳将军的确是一位战死杀场的忠臣,只剩下她这么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儿。当时,那位承继帝位呼声最高的墨皇叔,念她可怜就收作了义女。可是,那场皇宫政变之后,墨皇叔竟被发配到了边疆。听说,好像又失踪了。
而柳盈盈又阴错阳差的被万俟狁的母妃收养了,隔年,万俟狁便出生了。后来,柳盈盈又外出学艺,常常一走就是二三年,尔后会回来探望他们。虽然是郡主,却有些名存实亡。
说着轻松,三言两语就是一段过往。但麦麦可以想像得到,那种孤立无援的无助。柳盈盈应该是一个懂得隐忍和坚韧的女子。
不知不觉,又过去十天有余。柳盈盈像个贴心的姐姐一样,整天都陪在万俟狁身边,盯紧他吃药、休息,只要麦麦与他聊上几句,她就会借口他要休息,而阻断两人。
人家既然都已经拿他的身体为理由,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狁,”柳盈盈走进万俟狁的房中,趁无人时关切的问道,“解药服下后,效果如何?毒都清了吗?”
“没有。”万俟狁靠在躺椅上,盯着手中的书,眼都懒得抬。关于他身体的一切,永远都是事不关已的淡漠。
“不可能!”柳盈盈不相信的高声道,“义父说过,这绝对能解得了你身上的毒!”义父每年都会派人过来送解药,他的命才会延续至今,但是,却也是每况愈下。如果再不解尽毒素,他迟早会……
对他的毒,义父再了解不过,他说能解就一定能解。可为什么……
“他太自满了。”万俟狁不惊不扰的翻过一页,继续读着。
“怎么会,怎么会解不了。”柳盈盈仍在兀自低喃着,心底被这个事实浇了个冰凉。
“生死由命,不必强求。”像似不忍她的伤心,万俟狁微微轻声安慰着。
“不,我不会看着你死的!”柳盈盈突然激动的大喊,随即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外。
书慢慢合上,若有所思的眸子盯着她消失的方面,随即举起一只手,状似无意的摸上桌边。
“嘎巴”,一声,桌边一块应声而断。手握紧那块碎木,再摊开时,那里已成了一堆粉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