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自愿的,我可没答应你的条件!”
宏德龙湫嘴角上扬,笑了笑。
“竹公子,我等都从林兄那里拜听了公子天下兴衰以民为关键的高论,”已经不记得是何名何姓的仁兄侃侃说道,“真是令我等……”
十皇叔夫妻现在才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们都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干女儿,原来她脑袋瓜里不仅装着些新奇的玩意,还装着国事民政。两人相互望望,都很仔细地听着。
又是老一套!孟心竹摇摇头。一会儿又不知谁说她关于隐士和义士的论调如何如何,她已经没心思听了,菜吃不下,话又听不下,待在这里可真是难受至极。
对于她的沉默,众人有些奇怪,这里有好几个文人未参加上次在茶楼里的论政,只是听到林某等人的说起,才想到来见识见识这位奇人,见他总是不语,都觉得恐怕未必如他人所言那般才华洋溢,只是一时碰巧而已,一时间雅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林某不得不站起身,“诸位,竹公子本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前次在下向竹公子讨教时,他也是左右推辞。竹公子,今天大家聚在一起,意在请教公子高论,公子不妨畅所欲言。”
孟心竹深深吸口气,“既然诸位有如此雅兴,竹某又怎能扫兴呢?刚才这位公子赞叹天下兴衰以民为关键,但不知诸位觉得民以何为关键?”
众人相互望望,七嘴八舌地说着,大部分都是围绕着她之前说过话,什么安定啦,什么富裕之类的。孟心竹听罢笑了笑,这些文人墨客不是没有才华,也不是没有学识,只是太过守旧,太过保守,太过小心,总是按部就班,生怕说错什么被别人笑话,实际就是太迂腐,斯文扫地。如果他们能有现代人那种天马行空的想像力,恐怕景象就大不一样了。
所有的人都说完了,都望向孟心竹,宏德龙湫点点头,他觉得这些人所说的都不错,不知道这位爱妃会有什么高论。
“竹公子,你的看法呢?”
孟心竹抬头看看众人,站起身,继续扇扇子,“也就一个字。”
“又是一个字?”
孟心竹笑了笑,“不错,一个字——食!”
听罢孟心竹的话,大家都笑起来,说她开玩笑,天下兴衰关键在民,而民之关键在食,岂不是说天下兴衰在于一个“吃”字?
孟心竹还是笑了笑,站在窗前,望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路人,“大家都衣食无忧,当然体会不到‘食’的关键。”她转身指着这一桌的酒菜,“享用着这些,你们又怎么能体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惨状!又怎么能理解‘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甚至‘易子而食’的痛心!又怎么能明白‘朝餐是草根,暮食仍木皮’的无奈!”
宏德龙湫盯着孟心竹,难道那些情景她都见过吗?
“试问这天下,有几人能不食人间烟火?生活本来就很残酷,当一个人连温饱都没办法解决了,只能为填饱皮囊而终日奔波,还能去谈什么保家为国,去谈什么宏图大志。如果一个君王不能让自己的百姓吃饱,民如何归于他?”孟心竹慢慢走着,“俗说话‘家中有粮,心里不慌;手中无粮,饿死逃荒!’于国来说,‘食’最重!民有食,自然安,民安则国定,国定则百业兴,百业兴则国强,国强则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