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镇劝了一阵,实在劝不动,也只能放弃。
虽然此次一举攻破北狄,崔云钦的确功不可没,有好几次都是他做了正确的决定才能那么顺利。
但人家志不在此啊!
苏镇又是无奈又是可惜,最终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坐上了陛下的马车回宫里去。
……
因为崔辞连续两次见红,凌寒再三叮嘱,一定不能再劳累,这些时日最好是卧床休养。
不然,就算他医术再好,接二连三这么来,他也应付不来。
所以回来之后,崔辞便直接称病不再上朝,只是叫丞相收了奏折送到他的寝殿来。
三日之后,有人在京郊发现了一句尸首。
死者面容已经全惠,身上皮肉溃烂。
被发现时,正趴在河岸边上,半个身子还泡在水里。
身上的衣物虽然烂了,但还能瞧出是上好的料子,而且,他腰间的玉牌并未被冲散,倒是让官府的人很快就确定了死者身份。
——是崔河。
前一阵从大牢里逃出来的待斩罪王。
因为认出了身份,崔河的案子便直接上报了,当天下午,崔辞便收到了崔河命案的卷宗。
上面清晰记了崔河的尸检,以及几个疑点,但最终判断是不慎跌落悬崖的流水之中,被鱼啃食得几乎只剩骨头。
崔辞大致扫了一眼,便将目光落到了崔云钦身上。
崔河是怎么死的,他可看得清清楚楚。
但怎么处置的,他却是不知,只听崔云钦说扔去喂蛇?
崔云钦迎着他的目光,心如明镜,却只笑笑,“父皇放心,做得很干净,没人会知道他的死亡真相。”
闻言,崔辞这才放心。
虽然崔河本就是要斩的,并且越狱还罪加一等,但要处置,也该光明正大来处置才行,否则……他这个做皇兄的,只会遭人诟病,甚至会有人怀疑是他不顾念亲情,容不下自己唯一的骨肉兄弟。
本来朝中便不少人对他颇有微词,若是给人逮着了把柄,还不知得添多少麻烦。
不过既然崔云钦都保证了,他倒也安心了。
处理妥当了就好。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崔云钦为什么不走正常流程,非要暗中处理呢?
虽然也明明白白摆在他面前给他瞧了,可他还是不太理解,崔云钦为何会这样做。
崔辞心下实在疑惑,便也干脆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崔云钦笑道:“一刀砍了,怎么能够解恨呢?”
闻言,崔辞不禁眯了眯眼,却没有多问。
他记得清楚,那日见崔河时,对方身上就没多少好的地方。
他约莫也能猜出来崔云钦干了什么,只是他没想到,明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却根本没发现,崔云钦竟然已经长成了这般模样。
不过,也好。
帝王家的孩子,怎么能生得心慈手软?
崔辞放下手中的卷宗,撑着额头眯了眯眼,说道:“这件事,你看着办吧,不要露馅了便是。”
“嗯。”
崔云钦应下,便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
崔河的问题,本就没什么好说的,与崔辞多说一句关于他的事,都是在浪费两人的时间。
崔河的尸身发现,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过后的日子依旧有条不紊地流逝着。
眼看着就到了年关,崔辞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几乎已经藏不住了。
因此,本就称病许久不曾上朝的崔辞,便更是连寝殿都不离开了。
而因为他一直称病,朝中的情况也变得不容乐观,即使有丞相和苏镇极力镇压,也压不住那些说他命不久矣的声音。
除此之外,崔辞肃清异党的事,也受到了极大的阻挠。
明明崔河已经死了,可那群逆臣背后却好像还有一个极其强大的推手在保他们。
崔云钦几次顺着线索去查,都被莫名拦住。
而除了这些事之外,崔云钦近来还发现,自己总是莫名头昏。
有时早上醒来,甚至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不过那种不适感并不严重,并且通常也持续不了多久,他也不甚在意。
朝中的事情解决不好,崔辞的肚子越来越大,逆党越发猖獗,一件件的事,也让他根本没时间在意自己的身体如何。
崔云钦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甚至没有时间好好陪陪崔辞,只有晚上睡觉时,能够抱着已经睡熟了的崔辞发会儿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