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话,将崔辞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轻的蹭着他的手心。
崔辞怔怔的动了动指尖,却又很快缩了手。
故意冷着脸道:“少动手动脚!”
“是。”
崔云钦嘴上应着,却固执的再一次将他的手握住。
崔辞有些嫌弃的甩甩手,“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只是就别重逢,想多牵牵你的手。”崔云钦用一双手捧着他的,偏着脑袋搁在了床上,直勾勾盯着他的看,眼神里,流溢出一些崔辞看不懂的情绪。
崔辞只同他对视了片刻,便有些招架不住,翻了个身,用背对着他。
原本是想甩开他的,可他实在握得太紧,崔辞根本甩不开,便就任由他这么握着了。
这些日子,崔辞总是很疲惫,即使前一秒还是对崔云钦气着,后一刻也能马上睡着。
崔云钦一直没放手,直到凌寒端着药进来。
仍是一碗安胎药。
虽然崔辞迫切想要堕胎,可他确实不敢拿崔辞的性命做试验。
而且,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回来了,若是他贸然给了崔辞堕胎药,让崔辞发生了什么意外,他敢保证,这崔大人定会一剑砍了他!
他就说嘛,以前怎么总觉得这两个人的相处有种说不清的暧昧,原来如此!
仔细想来,崔辞也是真爱这位崔大人。
本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崔辞却从未怀疑过此人,且还给予了他崔姓。甚至明知此人给他下药,还怀上了对方的孩子造成如今局面,崔辞竟然都还能让他活着!
崔辞真的爱惨了崔云钦!他真的太爱了!
凌寒甚至有预感,自己今日不听崔辞的话给他堕胎药,是绝对正确的做法。这崔云钦,会让崔辞留下那个孩子的。
凌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笃定,却仍是遵从着内心的预感这样做了。
不仅是因为直觉崔辞会改变主意,也因为他确实不敢用药。
古籍对于双性人的记载实在太少了,而且还有着因为堕胎死亡的前例。
杀死陛下的罪名,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还承担不起。
不过,现在罪魁祸首回来了,他就无需每日顶着压力了。
想到此,凌寒端着药向崔云钦走近,然后将药递给了他。
“崔大人,既然你如今回来了,那陛下这里,就……”
“陛下不想要孩子,为何迟迟没有堕胎?”凌寒话未说完,便被崔云钦打断。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凌寒一愣,随即道:“说来话长,还是请大人叫陛下起来喝了安胎药,稍后同我去偏殿细说吧。”
“嗯。”崔云钦点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药,接着便转身走回床前。
他端着药,轻轻摇了摇崔辞的手臂,“陛下?”
凌寒见烫手山芋终于甩脱,大步跨出了寝殿,径直走向了偏殿去。
而崔辞,则在他离开了好片刻后,才被叫醒。
“什么事?”崔辞的眉头微微蹙着,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喝药。”
崔云钦坐下来,将他扶着起身,靠在自己身上。
崔辞近来砸了太多安胎药,这药味,他一闻便知道又是安胎药。
于是他抗拒的将他凑到嘴边的勺子推开,心烦意乱地吼道:“拿开!”
“这些时日,你是不是都没喝安胎药?”
崔辞的身体一向很好的,就算是后来到了三十多岁,他也能以一敌百,跟崔河派来的影卫打得有来有回。
可他怀孕之后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定然是给胎儿闹的。
正想到此,崔辞便推开他,趴在床边扯出床下的盆,便对着那个盆吐了好一阵。
他吐得昏天暗地,却没吐出什么东西,只是心情变得更烦了。
他很恨的瞪了崔云钦一眼,不禁又吼了一声:“看见你就烦!给我滚出去!!”
崔云钦瞧着内疚,想听他的话,却又担心他一会儿还吐。于是看看手中的药,又看看崔辞,说道:“将药喝了我就出去。”
“激将法?”崔辞并不想顺着他的心意,冷哼了一声,“你爱待就待这儿吧!我不吃你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