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钦心中这么想着,却是殷勤的给崔辞盛了碗汤,关切道:“今日的饭菜不好吃么?怎么父皇只吃这么两口?”
“没胃口。”崔辞的表情也并不好看。
“再没胃口,也还是要再吃些的。”崔云钦耐心地道:“父皇将这汤喝了吧,好歹让肚子里装些东西,不然一会儿饿得难受。”
听着他情真意切的关切,崔辞感动得不行。
自从崔云钦有了性功能之后,他便一直都在刻意疏远冷落这个儿子,却没想到,被冷落了这么多年,人还对他如此关心。
或许,他可以适当的,与崔云钦多接触一些。
反正他们俩是父子,崔云钦就算是个浪荡子,也不至于对他这个父亲做什么。更何况,崔云钦还是个乖巧听话,洁身自好的好孩子。
都是他太多多虑,太过草木皆兵。自从身体变成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之后,就尽可能的疏远所有男性,连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都是如此。
崔辞一面反省着,一面慢吞吞的喝着汤。
待将碗里的汤都喝了,放下碗,才开口:“云钦,我明日想去云崖宫,你和我一起。”
崔云钦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不由问了一句,“父皇此番,是做的什么打算?”
“能做什么打算?”崔辞语气淡淡的,“本就是我的东西,我去拿回我的东西,有什么问题?”
其实原本他是不打算如此鲁莽武断的,但如今崔河手中已有不少脱离皇室控制的影卫,若再继续任他滋长,恐怕局势就不容他控制了。
他必须先下手,趁现在情况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尽快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没问题。”崔云钦摇了摇头,“儿臣只是好奇,父皇打算如何处置九皇叔?”
崔辞却没有回答,以沉默应对。
其实最差也不过是杀掉崔河,但若在这个时候杀掉他,他自己的形象也会因此变成残暴嗜杀的暴君,彼时他在朝堂上一定会有好一段日子不好过。
他是最怕麻烦的人,一刀砍了崔河倒是简单,可他若死在自己手中,带来的后果却是无比麻烦的。
得好好为崔河安排安排归宿。
见他沉默了许久也未继续说话,崔云钦不禁道:“父皇?父皇是……舍不得这份兄弟手足之情么?”
崔辞闻言,眸色奇怪的看着他。
“我为何会舍不得?”崔辞冷哼一声,“你难不成觉得,我是靠愚蠢坐稳皇位的?”
崔云钦却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有丝毫紧张,反是笑了,“父皇舍得就好。”
崔辞听着他这句话,心下有些古怪。
云钦那么在意他舍不舍得做什么?
他心中疑惑,便就直接开口:“云钦何出此言?若是我说舍不得,你难不成还要骂我两句?”
“当然不会。”崔云钦摇摇头,笑道:“崔河一定要死,若是父皇舍不得,便只能让父皇伤心了。”
崔辞闻言一愣。
“你……”
崔云钦忽然伸手,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甜糕,然后才轻轻缓缓地说道:“他想要我们二人的命,我只取他一条命,并不过分。”
崔辞却被他这过分亲昵奇怪的投食动作弄得不知所措,脸色抑制不住的发烫,却并不敢说什么。
太奇怪了。
可见崔云钦的脸色,又十分坦荡,好似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过界的事情。
因此,崔辞都忍不住怀疑,是自己太过敏感。
但他现在也的确很敏感。
毕竟连着两天的春梦主角,都是崔云钦。
而且梦中的细节,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如此一来,别说崔云钦往他嘴里塞甜糕,崔云钦就只是坐在他的身旁,他都总是忍不住回想起梦境中的场景。
崔辞悄悄捏住了自己的手腕,莫名觉得身体燥热。
他有些不敢跟崔云钦继续待在同一空间里,就连方才还未谈完的话,也来不及继续说下去,猛地起身,然后神色僵硬的道了一声“晚上早些休息”,便僵着背往外走去。
崔云钦看着他僵直的背,坐在原位上暗笑,也没急着追上去。
他要的,就是这种反应。
他就是要悄无声息的渗进崔辞的生活里,无孔不入的存在于他的领地中,慢慢击垮他的防备心。
现在,就暂且让崔辞喘口气。夜色还很长,他不着急。
崔辞走出去之后,不禁回头看了看,见他没有跟来,才松了一口气,漫无目的地在在宅子中转悠。
他现在,真的有点没法直视崔云钦了。
一见到他,就老是想起那两个春梦。
崔辞越走,步子就变得越加浮躁,一路上看路边的花花草草都觉得不顺眼,干脆回去洗洗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醒的原因,他从下床到躺回床上,脑子都没怎么清醒过,甚至是脑袋一沾枕头,便马上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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