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朕还没急,你急什么?”祁朗瞥了祁穆一眼,又将匕首往谢采面前推了推,“舅舅,你也不想平白被人污蔑,是不是?”
“朗儿,你和太后……”
谢采说到一半住了嘴,他是被吴钩台护卫抓回来的,真正心虚的分明是他,宗正府诸位官员和宗族子弟皆在场,他已无路可退。谢采冷静地接过匕首,刀出鞘的瞬间,刀刃忽然翻转冲向祁朗,御前羽林翊卫反应不及,竟是让祁穆抢了先。
“护驾!”
祁朗大惊失色,只见匕首划破了祁穆的衣袖,冲上来的羽林翊卫将谢采按倒在地,祁朗亲自扶住祁穆,咬牙切齿道:“来人,替国舅爷取血!”
不出所料,鲜血轻易溶于水中,谢太后一阵眩晕跌倒在地,却无人敢扶。
“国舅果然是陛下生父。”
看了许久热闹的容太妃终于在苏昭仪搀扶下缓缓起身,宗正府官员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容太妃看看祁朗又看看谢氏兄妹,沉声道:“还不把谢氏和这个乱我大梁祁氏血统的孽障拿下,交由宗正府昭狱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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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正府昭狱,自凌雪阁成立之后才建立,原是因为凌雪阁不好在明面上处置皇亲国戚,才专门设立此地,曾有传言说,下落不明的二位公主之一,就被太后赐死于宗正府昭狱。换句话说,没人比谢太后更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任何人进了牢房,都是有来无回。
“李清婉,哀家自以为机关算尽,竟是没想到你把你的亲生儿子也算了进去,”谢淑君坐在阴影处,发髻凌乱,仍是语带讥讽,“输给你这样的女人,哀家倒也不冤。”
“是太后自己和亲弟弟行龌龊之事才埋下祸根,做过的事,就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李清婉隔着牢笼的栅栏望她,明暗不定的灯火映着她华贵的黑金外袍,“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谢氏,你早该想到这一天。”
“你又比我强到哪里去?贤良淑德识大体的容妃?”谢淑君忽然大笑起来,“你配吗!为了争宠服用缠鬼藤,落下春夏之交咳血的旧毛病,硬是要让人替你传成是生育皇子所致;为了给你送走祁进做铺垫,在祁进生辰毒死自己的亲生女儿金熙公主,嫁祸于太医;为了保住你在后宫半世荣华,送走祁进还不忘装出一副母子情深不舍的模样,好一出演了三十多年的大戏,你骗得过世人,能骗得了自己吗!”
容太妃缓缓蹲下来,平视着谢淑君的眼睛:“戏唱多了难免会变成戏中之人,你我皆是。”
“你做过的恶,总会被反噬的。”
“那又如何,我到底还是赢了姐姐几日活头。”
容太妃拍拍裙摆上的灰尘站起来,转头吹灭牢房门边的一盏油灯。不远处正有狱卒将染血的麻袋抬出来,不知要丢到何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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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
“荷叶板栗鸡。”
“不是说那人不能吃发物吗,你还做这个。”
“给师父的,”邓屹杰端着砂锅叹气,“你也知道……好歹让他多吃几口中原的饭菜。你也是,跟那个谁说过没有?”
“谁啊?”高剑侧头挠挠耳朵,“你这话我听不懂。”
“师父不知道你当我也不知道,”邓屹杰瞥他一眼,“昨晚他又在你那儿过夜的吧。”
“这是他家——”
“那还是他给你安排的客房呢。”
高剑顿时红了脸:“我……这……你不要告诉师父。”
“我说这个干什么,师父自己不是还跟那个……呸,失礼,你让开,我去给师父送菜。”
“师父可还没出来。”
“这……你说……咱真的能按时出发吗?”
高剑抱着剑靠在门边揉揉肩膀:“要我说,说不定师父就走不了了,不如早点收拾细软回华山,反正华山离长安又不远,就算师父以后反悔也还来得及。你这鸡要不就放回锅里去吧,不定什么时候才用得上。”
“那不是都烂了吗。”
“有种你进去送啊。”
“……你去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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