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早说。让我看到这种糟心的东西。”
这回他总算放开了魔术师。浅雾幻转过身来，理好自己的衣领，心疼地揉着自己被他抓出红印子的手腕。
“我被小司司下了缄口令呀，他叫我好好装成beta别被任何人发现。不过主要是想顺便捉弄你一下嘛，哈哈。”
冰月本该注意到。被标记的omega身上只有alpha的信息素却没有任何浅雾幻自己的气味，这极不自然。但他正因魔术师的戏弄心里像起了毛一样烦躁，压根没想再去验证，于是让魔术师在他面前完成了一个简单的魔术。
不，是同时完成的两个魔术。
其中一个在三天后再次进攻石神村时就能察觉到。使出的贯流术快准狠地击中对手时，管枪的竹筒就像撞上石头的碎蛋壳一样裂开。
至于另外一个魔术的机关，他恐怕永远也不会得知。
＊＊＊
司帝国的先遣队暂时被击退了，顺便让他们捎回科学王国已经拥有火枪和毒气的假情报。但虚张声势总归有限。虽然这次没有村民伤亡，居住区却被付之一炬。冰月的亲信一直在监视他们，司帝国在冬季结束时预备全军出动再次袭来，石神村就像被扔进漩涡边缘的纸船被渐渐卷入战争。
但他们似乎不必太担心。新晋村长兼科学家已经构想好了能扭转战局的现代武器。接下来几天里等居民区重建好后，他就能集结人力开始动工制造通讯设备。
夕阳将天空烧成橘红，最后只剩下蓝紫色。夜幕已至。正在重建的居民区广场上升起袅袅炊烟。石神村的晚饭时间，千空发现击退先遣队的功臣之一不见了踪影。换做平时他大概不会去找自己藏起来的心灵魔术师，但这次情况不一样。
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找。信息素像一条细线，从树林一直延伸到没有亮灯的实验室里。
“给你。管琉璃要了点药草茶。”
科学家把油灯留在门边。他知道坐在角落里的浅雾幻现在大概不希望有光照亮自己的脸。暗香在屋里蔓延得到处都是，像不小心打翻了香水瓶。
“谢谢，小千空。”幻的声音很轻，跟平常说话那种轻飘飘不一样，像是没多少力气能用来发声。“跟小冰月一起的时候遇到点紧急情况，用了有点极端的办法，把生理周期给搞乱了。”
虽说其实本来潮热期也已临近。这点幻没打算跟科学家坦白。准备接过药草茶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千空的手指，然后像被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为了让自己佯装冷静，他只能一直说个不停。
“那可真是太可怕了。小千空肯定想象不到，确定小冰月看不见我之后我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被他腐蚀掉了。我现在相信，小冰月他光是用信息素就能杀人。”
“得亏你把那样的人给骗过去了。你也是个总能给人带来惊讶的魔术师。能不能再让我欣赏一下咬痕妆？”
“不行。话说我身上都是小司司的气味，小千空你就不会嫉妒吗？”
“又不是真的被标记了，我为什么要在意。”虽然很好奇，但他就不问幻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搜集到司的信息素了。魔术师肯定会说这是他的商业机密。
“这么说来如果我真的被别的alpha标记了，小千空就会吃醋？”
“与其说吃醋，不如说会很困扰，科学王国损失了一名优秀的策士。”
“策士表示很荣幸。同时希望能少点被抓去干杂活。”
药草茶的苦味让身体稍微平静了一些。体内那团火不再烧得人燥热难耐，肚子里暖暖的。但幻深知最有效的并不是这近似于安慰剂的抑制剂，而是现在坐在他身旁的alpha。
“小千空没问题吗？跟一个潮热期的omega肩并肩坐在一起？”
“百分之一百亿没问题。这点不需要心灵魔术师担心。”
这么说着的科学家身上的信息素从进门时候起就格外稳定，像窗外风平浪静时的海浪。他一直依赖着这气味，以至于潮热一来临，反应过来时已经躲进这充满科学家痕迹的实验室里。浅雾幻稍微有点不甘心，从前好歹能灌几瓶抑制剂再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家里闭门不出，就没有不能解决的时候。可一旦被暂时标记过，在尝过了那种像被裹在糖浆里那种安全甜美又与外界隔绝的自由之后，好像上了瘾一样。
“唉。”魔术师假装叹气，“怎么才能像小千空一样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功能呢。”
“谁说没有那方面的功能，很失礼啊魔术师。一般alpha该有的七情六欲我也是有的，只是没工夫表现出来罢了。”
“我明白我明白。用心理学术语来说，小千空这种情况叫做升华。”
“哼哼，弗洛伊德吗，有所耳闻。虽然他那套理论并不太科学。”
“确实，如果科学的话，我也能用升华解决问题吧。”
“巧了，我也在想科学的办法。”
“在这石之世界，做出一瓶真正的抑制剂？”
他满怀期待地看着科学家。但他绝不会说出自己心底期待的另一个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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