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说,“去哪里都好。”雪已经小了,我走到门前去,打开门,看着扑面而来的飞雪。
杨钰师父那里……我只能虔诚地祷告她不会拼着找遍全世界也要找到我的决心掘地三尺。
柳沧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跟风声混在一起:“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上一句。你真的心仪我许久了吗?”
我转过身,看见柳沧雪的耳朵从薄红变成朝霞一般的红色,他的脸也红成一个灯笼一样,我想起了门前挂的旧灯笼。我重复:“是真的。我原本打算等杨钰师父松口,待到我何时回长歌门,由门主考校功课后再来找你。我总是想多等待一些,但……我还是决定不再等待了。”
柳沧雪一言不发地转过头,弓下身子用火钳掏炭火。我见他毫无目的地一通乱掏,只好劝慰道:“再弄就熄了。”
柳沧雪停下动作,跟一只瑟缩在巢中的幼鸟一般,把头埋在衣服领口的长毛中。
“你发誓。”
我理解了他没头没脑的话,“我发誓,我已经心仪柳沧雪许久了,如果柳沧雪愿意的话,我愿与柳沧雪白头偕老,此生定不负柳沧雪。”
他小声说:“我也是。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比之前对你好还要好。我会尽力的,不会让你失望。”
除夕夜即将过去,我与柳沧雪睡在同一张床上。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柳沧雪矜持地又找了一床棉被,他要跟我分开睡,他红着脸说即使在一张床上,现在也不能随意用同一张棉被了。
……好吧,我不是很懂他的想法。
第二日出了太阳。我们收拾完轻羽台,带上自己为数不多的衣物离开了这里。临走时我们又去师父的墓前磕头,告诉师父,他所担忧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而我也会跟着柳沧雪去江湖中看看。
回头看去,轻羽台仍是旧模样。我惊觉我在无意识中做出了与大师兄离开轻羽台时相同的举动——我们都回头望了。
往前走,朝着光,莫回头。
我想起师父的话,发现自己没做到。
我与柳沧雪没有目的地,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在路上问我,如果以后杨钰师父揍怎么办?
我说,那我替你挡着。
他摇头说,不行,还是让我一个人被打吧,你被揍了会疼的。
我说,杨钰师父嘴硬心软,她不会用力揍我的。
他还是摇头说,总之就是不行,你以后在旁边看着就行了,千万别代替我挨打……当然在我快被打死的时候还是要出来劝劝她。
我笑着不再回话。这都是玩笑话,杨钰师父不会揍他,也不会揍我。但我心中难免担忧她。
在这个冬天,我瞒着杨钰师父跟柳沧雪离开,瞒着杨钰师父去闯荡了。
我仔细回想过多次,我应当是不后悔的。
我向身后看去,白茫茫大雪中只有两串马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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