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了太多零碎的东西。有快乐的,也有悲伤的,更有忘记心情的,我都一并化作泪水哭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哭,哭出来后这些记忆也变得模糊了,成了我蒙了一层薄雾的过去。
柳沧雪一晚上没睡,抱着我给我擦眼泪,时不时唱点哄孩子的歌,时不时给我喂茶水。直到天亮之时,第一抹亮光泄入门缝,朝霞从水面腾起,喷涌而出之时,我才沉沉睡去。
自此以后,我的身体变得病弱起来。师父长吁短叹,说我身体差了还怎么习剑。我说我不怕,我还能修莫问曲,一曲清音也能杀敌。
柳沧雪他也总会在天还未亮之时就拉着我去提水桶、扎马步,围着微山书院跑个几十圈。他很认真地对我说,他不久就要离开长歌门了,至少在他离开之前,得给我养成一身好习惯。我跑不动时,他就在前面拉着我的手带我跑,把脚步放缓,让我慢下来平复呼吸,待到状态不错后,他又在后面推着我跑,一直循环下去,等到上课之时才停下。他用他的汗巾给我擦汗,我也用书本给他扇风,等着夫子讲课。我不怕辛苦,不怕劳累,我与柳沧雪一共坚持了两月,终于将我的身体调理到生病前的七分模样。
待到九月落枫时节,柳沧雪跟随着霸刀山庄的人离开了长歌门。他在走之前,审视一般地打量我的身材,他说,比我来之前瘦一点。
他哀叹一声,都是那场大病,都怪师父,我要是遇上他了,我一定扯他胡子。
他离开长歌门后,我们又开始半个月一次的通信。
那时我十四岁,柳沧雪十六岁了。
白头方知年少好,腰间翠柳,纵马欲把飞花射,少年似骄阳。我在十五岁那年,得知柳沧雪已经习得一身武艺,去闯荡江湖了。
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藏在万花谷中蹭吃蹭喝的师父拖出来单挑,万花弟子难得放下手中草药毛笔书籍,皆是来到晴昼海。那天晴昼海人满为患,师父败给柳沧雪了。师父说他只是在让柳沧雪。但大家都知道,万花新入门的小师妹都能跟他打个平手。大家都不在意他们的胜负,也不在意柳沧雪为何要突然闯入万花谷。
我也是在后来才知道,师父像是给柳沧雪打了一场教导战,准确地说出了柳沧雪的弱点破绽,把柳沧雪气了个半死。师父把他的笛子交于柳沧雪,让柳沧雪去代替他闯荡江湖。
柳沧雪带着傲霜刀,又多了一支根本不会吹的白笛。
又过了一年,我十六了,跟着师父进入朝堂,我成了师父的小跟班,帮她搬运典籍书画。当然,我是见不到皇帝的,只能见到与我师父共事的一群老头子。
师父问我,你也想跟柳沧雪一样去江湖中闯闯吗?
我期待地点头。
师父一言不发。
但很快,我的愿望以另类的方式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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