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龙鸣响彻整个东海海域,海面上波涛汹涌,猛地卷起巨浪,几近要与天齐高。
待这龙鸣声还未停歇下来,又接连响起其他龙鸣,有大有小,有尖有细,连成一片音浪,震得人只觉得晕眩,耳朵似乎都要失聪一般。
东海龙族齐鸣,甚是罕见,随后又有铁链断裂的声音夹杂在龙鸣之中,原来这是复活”的敖广在试图用龙鸣来震碎伏魔柱上的铁链,结果没想到真的成了,伏魔柱发出剧烈震颤,有些地方居然已然开裂,而铁链也一根根地跟着断裂着跌落下地牢深渊。
“帝夋压我们龙族这些年,天界也不把我们当回事,竟让我们以龙身镇压地牢这些年头,这是真的要重用我们龙族吗,我看不然,他们天界人一般将我们当作工具随意使弄,这是把我们也一并当成了牢犯,与那些魔物一同锁在了这处!为了我们的自由,为了我们孩子的未来,我们应该反抗,应该冲上天界闹它个天翻地覆!”
龙鸣声一尽,敖广便千里传音与所有龙族说了这一想法,也不知道是他这话有什么魔力,居然让众多龙族都附和着答应了。再看敖广的神色,他一双乌黑的眸子里亮着红光,似血一般,如果这里有魔族高手便能一眼看出来,敖广这是用了魔族魅术,一瞬间便让整个龙族听命于他。龙族因为长久地镇压魔物,灵力几近枯竭,待他们又用积攒已久的灵力震碎伏魔柱铁链,这时候是最亏空的时候,当然也就让敖广有机可乘。
龙族众人一挣脱开伏魔柱的铁链,一个个地兴奋得恨不得一跃而起,但听敖广的意思,他们还得联合魔族一起进攻天界,于是只得再静待一阵,待军力集结完毕才能出动。
敖丙自亲眼看到父王死在自己面前,而且又听闻了那般让人难以置信的秘密之后,他也再不敢回龙族,只得跟着哪吒一同去到了太乙真人那处。太乱了,一切来得太快太急,敖丙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丧父的痛苦让敖丙只觉得活下去都成了一件难事,每晚艰难入睡的梦里都是那天敖广吐血而亡的场景,敖丙吓得再不敢睡,没日没夜地只知道修炼,只盼着有朝一日能替父报仇。
可是,就如敖广所说的那样,帝夋也是他的生父,他到时候,又怎么下得了手呢,而且敖广是为他而死,敖丙几乎每天都活在了自责之中。
这一切犹如海面下的暗流,即使汹涌地向前奔腾着,但光从表面却是很难看出端倪。
帝夋因为一连失去穆和敖广,竟就变成了个借酒消愁的人,再不过问政事,每日便就是拿着敖广曾经留下的心口龙鳞,一直拿在手里摩挲着,有时候喝醉了的帝夋还会坐在穆的寝宫里喃喃自语,无人知道天帝到底在说什么,到底在想什么,众人只觉得帝夋已然像个行尸走肉一般。
也有人去劝阻帝夋,莫要为了这些儿女情长伤了自己,害了苍生,但帝夋又怎么听得进去,只是一次次地将那些谏臣赶出来。
几乎是在半年时间之后,帝夋才终于没有如之前那般疯癫了。
帝夋清醒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去见敖丙,他悄悄地去到太乙真人那处,隔得很远,但也能看到那个龙族孩子长大了许多,个子拔高了,法术也有算是同辈里的佼佼者了,但这孩子却总是一脸愁容,身子也很是单薄,帝夋看久了竟觉得眼前一糊,将敖丙看成了敖广。果然是那人生的孩子,如此的相似,就连皱起眉来也和敖广如出一辙。
“天帝你咋过来了,来看娃儿啊?”
太乙真人有些醉醺醺的凑过来,一边看看帝夋,又扭头去看看敖丙。
“哎哟,也不是什么年轻人咯,都活了几千岁咯,当初好不容易有个好哩,但是你又不珍惜都嘛,没得办法嘚,已经是这样子咯,有空过来看哈娃儿也不错!”
正当太乙真人想要扭身拍拍天帝肩膀的时候,再一环顾周围,哪里还有天帝的身影。
“听不得劝是嘛,是我话多咯......”
太乙真人又喝了一口酒,一晃一晃地朝正在练功的敖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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