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嬴】蔷薇刑·19特勤
谷雨从审讯室里出来喝口茶的间隙，辅警也跟了出来，手里是杨玄保刚刚签字确认的第一次讯问笔录。
“没什么问题吧？”谷雨接过来仔细翻了翻。
辅警说：“雨哥，这个人说话颠三倒四的，他承认主动联系王翀并且向他推荐过时光，而当问起王翀在从事些什么他却推脱说不知道。我觉得他逻辑的bug有点多。”
谷雨哼了一声：“也许是真的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呢，他要不知道王翀他们公司的业务，那推荐时光干什么？”
谷雨说：“也许是推荐时光去他们荧光棒厂工作呢？又或许他只是捕风捉影地听到一些流言，想要祸水东引给时光找麻烦呢？现在我们手上什么证据都没有，等羁押期限一到，还是得将他释放了。”
辅警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审讯室的大门，咬牙：“嗐，可惜了。原本还想通过他，撕开九云公司毒品销售链的突破口呢。”
谷雨将笔录合起来，递给他：“九云一向谨慎，否则就不可能在方圆市存在这么多年都没被根除。安排第二次审讯，这次我拿着时光的那个录音去试试他。我总觉得这个人对我们还有保留。”说着，他手里转着笔。
这两天的讯息或多或少都与九云的毒品供应链有关，这颗埋在方圆市底下隐藏的毒瘤似乎隔着一层纱，若隐若现又捉摸不到。又不禁让他想起了何嘉嘉。
短短的钢笔在他指尖纷飞，旋出好几个虚影，蓦地谷雨五指收拢，将它牢牢握在掌心：“九云公司这一脉毒枭团伙，无论如何我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正说话间，警局外头突然一阵喧闹，有个人进了门就直直往里冲，嚷着要找曹偃和谷雨。值班的民警不知道他底细，以为是闹事的，几个身强力壮的冲上去将他按住。
谷雨审讯了一天心里憋火，走出来烦躁地问：“什么事啊？”
猛地那个人便扑了上来，扳住他肩膀，手劲捏得谷雨生疼：“你来的正好，曹队长呢？”
谷雨看了他一眼：“时光？老曹开会呢，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时光跑得满头是汗，嗓子眼儿里火燎似的，哑声说：“你马上通知曹队长，王翀他们今晚在远洋轮渡第一码头出货。总共六船货物，每艘船上八个人。这应该是近两年他们最大的一趟走货。别磨蹭了快安排行动。”
谷雨像是兜头一瓢凉水浇下来般浑身一激灵，说：“你怎么知道的，消息准确吗？”
时光把iPad上王翀的信息送到谷雨面前：“这是他亲自发的信息。时间不多了，你们赶紧安排。我先走了。”
谷雨一把拽住他：“哎，你上哪去？”
“我要马上赶去码头，褚嬴，褚嬴在他们那里！”说着时光想推开谷雨，这小子像是真急了，力气比平时大了几倍。
谷雨立马箍紧了他肩膀将他牢牢抵在墙上，大声说：“等等，时光你冷静点。就算他们控制了褚教授，你现在过去又有什么用？”
时光焦心褚嬴，狠劲地挣扎，谷雨也死死钳制住他不肯松手，两人几番较量最终双双摔倒地上，谷雨竭力喊了好几声：“时光！”
时光一把拽过他衣领，咬着牙说：“褚嬴在那里，我不可能不去。现在你给我听好，我自始至终没有答应过替王翀做事。他之所以敢给我发这个时间地点，说明现在停在码头的船上暂时还没有实货，因此他不怕我报警。我猜他们一定是空船出海，在某一个地点装货，之后再与货主进行海上交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去跟他们出海，趁他们交易的时候给你们提供线索告知准确的抓捕地点。”
谷雨直勾勾瞪着他，声音打颤：“时光，你想干什么？”
时光面色苍白，话音低沉：“你不是要我当你内应吗？我同意了。”
谷雨着慌，冷汗都出来了：“你开什么玩笑，内勤潜伏抓捕毒贩都需要严密的部署，你现在提这个叫我们怎么配合？”
时光急得心都要烧起来了，狠狠地晃着他嘶吼道：“你不是警察吗？想办法啊！”
谷雨被吼得一愣，桎梏他的手稍松了点。时光当即擒住谷雨的手腕猛一腾转，矮身挣脱开，反身闪到他背后去，鱼鹰掠水般探手从他兜里掏出一串钥匙。
谷雨一惊，大喊道：“你干什么！”连忙伸手去抢。时光闪躲敏捷，谷雨接连扑几次连他衣服边都摸不到。
时光手上也没停，飞快地挑出那支石雕同位素追踪注射剂，便往自己手腕上一针扎下去，整管注入到自己胳膊里。
随后一扬手，将用空了的钥匙丢还给谷雨，时光神色冷静：“何警官当年的作战计划，还能用，对吧？”
放射性药剂注入身体，明显感觉到皮下一阵熨烫，正顺着血液扩散到针口那片皮肤区域。
时光捏紧了那只手的伤，止住血，说：“这样也好，省去了你们重新设计行动计划的时间了，不是么？”
谷雨接住，愣生生看了一眼，难以置信地怒吼出来：“你疯了吧你！”
“谷雨！”他将将反应过来，时光人早已站在警局门口。
忽然回过头，绯红夕阳下他脸上挂着泥水汗珠，悲壮与凛然交织。
他举起那只注射了追踪药剂的手腕，对谷雨说：“记得来救我。”
谷雨当警察这么久来头一次感觉自己要被逼到抓狂。
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朝局里看了一眼。里面能说得上话的都不在，开会的开会出外勤的出外勤，就他一个一级警员。
谷雨咬咬牙，飞快地对着大伙儿说道：“现在，不管手里在忙任何事情全都给我放下来。阿福，你去会议厅找曹队跟他说紧急情况，让他马上回来布控。”阿福赶紧答应了往外冲。
咬着指头思索了一阵，他又说“田莎，通知刑侦大队技术追踪小组的同事们过来帮忙，记住要会用光敏同位素追踪的才行。另外，陆金子你联系禁毒部队调取枪支和快艇在海边随时待命。在座的诸位，除了留守的同事之外，其余的二级警员先随我去码头。”
旁边辅警愣了一下，问：“雨哥，要这时候去码头么？”
谷雨说：“时光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去码头查抄船只多半查不到毒品。可他毕竟不是专业警员，一个人去码头非常危险，何况那里还有个褚教授，我必须去接应一下。你们记得一定要便装，以免打草惊蛇让毒贩误伤无辜市民。”
几个人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各自领命去了。只有陆金子显得有些为难：“组长，你说的这些都需要向上头请示批准的，禁毒部队没拿到文件不会轻易出警吧！”
谷雨猛地一摇头：“来不及请示了。你就跟他们说时间紧迫，暂时得到领导的口头批准，书面手续后面补。别愣着了就照我说的做，出问题了我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