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嬴】蔷薇刑·2服务
“等……等一下！”褚嬴被逐渐迫近的少年逼得连连后退，“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并不需要这个。那什么，我只是想……”他话没说完，时光一伸手将他堵在墙根，脸上似笑非笑：“想什么？你一个电话让我大老远赶来，难不成就是来喝喝水聊聊天？”
他的脸贴得越来越近，到了最后几乎每一下呼吸都喷在褚嬴鼻尖上。
褚嬴紧张得眼睛都闭上了：“其实，我能说你猜得并没有错么……？”
“唔——？”时光听得都乐了，他语调一转道：“可是没记错的话，您今晚订购的是998基础套餐对吧？虽然优惠到了98，但是本店一向诚信经营，套餐里的服务内容还是不能打折扣的呢！”
“等一下！你们明明说可以商量的！”褚嬴耳根烧得滚烫，慌张地拿手撑住时光越挨越紧的胸膛。
“我不打算商量。”看着褚嬴紧张得不停抖动的长睫毛，时光强忍住不笑场，继续满嘴跑火车：“遇到老司机客户就带他开火箭上天，遇到新手客户就努力将他扶上路是我一贯的服务宗旨。”
褚嬴无语。干你们这行的都这么有职业操守的吗？
时光捏着褚嬴额前一缕长长的刘海在手里把玩，发丝在他手里竟变得似水温柔，围着指尖缠绕又松开。
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老师，没想到比在讲台下看去更俊。课堂上他通常将自己微长的头发扎在后面，居家时便放了下来，衬着这张脸更有些清雅韵味。倒还真像个尔雅君子。
——完全看不出来背地里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呢。
时光暗暗腹诽，嘴角轻扬，准备再逗逗他，手指便摸上人领口的扣子。
褚嬴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他一把将时光推开大声说：“住手，我说过了不用，不用！难道不应该以我的意愿为准吗？”
他就差没怒吼出来：我才是尊贵的甲方，甲方啊！我排面呢？
时光被他推得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到身后的沙发上，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好啦好啦，跟你开个玩笑嘛！这不是从进门到现在，我看你都太紧张了，活跃一下气氛，您别介意！哦，不是要喝酒吗？您坐着就好，我来给您开。”说着他麻溜从从纸箱子里抽了两支rio出来：“看您的样子应该平时也不常喝酒吧？先拿一瓶橙子味的给您试试？”
褚嬴微点了一下头，松了口气挨着他身侧坐下，还是感觉有些别扭，规规矩矩地把手搭在膝盖上。
时光熟练地起开瓶盖递了过去，褚嬴接过，默默抿了一口。虽然橘子味的rio已经是酒精味最浅的类型了，但他依旧被刺激得眉头紧锁。
但刚过了那股难受劲儿，他又勉强自己再喝了一口。时光一瓶拿在手上还没来得及喝，褚嬴就已经强迫着自己把一整支给全灌下去了，那样子就跟喝药没什么两样。
他抹了一把被沁出的眼泪，强笑一下：“你看我干嘛？”
时光挑了挑眉，不动声色把自己的那瓶也递到他手边：“怎么，有心事？合着刻意买醉来的？”
褚嬴也不推辞，接过来低声道：“算是吧。”
“哦——看来，这才是你叫我来的真正原因吧。成，今儿我就陪您好好唠一唠，唠到您觉着舒坦为止好不好？”时光看他半瓶又快干下去了，赶忙给自己也拿了一支：“哎哎您慢点喝，我还一滴没动呢。你这样灌我告诉你，还没等说话你就得垮这儿了。这样您不就白花钱让我来一趟了嘛，虽然我也没什么所谓……”
褚嬴整晚一直都闷闷的，突然轻声说：“能和我说句生日快乐吗？”
时光吃了一惊：“今天？”
“抱歉，有些唐突。只不过，再迟就要过了。”褚嬴看了一眼还差二十分钟就跨过午夜零点的时钟，冲时光有些愧疚地笑。
没想到时光二话没说，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开始唱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他一边鼓着腮帮子唱生日歌，一边拎着个酒瓶在半空中瞎比划，惹得褚嬴噗嗤一下笑出声。
“在这个新的十八岁里，祝您年年都有酒，顿顿能吃肉。低头走路钱捡一手，升官发财富到流油。食堂打菜阿姨手不抖，出门遛弯还能撸到狗，Skr～！”
褚嬴笑到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
时光嘿嘿笑两声，拿酒瓶跟褚嬴“咣”碰了一下：“总之啊，不管几岁，快乐万岁。您要是有什么话想说呢，我就听着。要是您有什么委屈，我陪您骂两句。今天你最大嘛！”
“谢谢你，时光。”
时光冲他眨了眨眼：“甭客气，记得给五星好评哦亲！”
不得不承认，有些话对着陌生人说比对着相熟之人说要显得松泛多了。
尤其是压在心底里良久的愤懑，对亲人朋友倾诉难免引得他们烦忧，跟普通同事抱怨，他们又多半无法共情。再万一那句话说的不对，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用来大做文章更会带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面对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褚嬴心里那些障碍通通消散了，边说边喝，聊得煞是痛快。颇有一种“出我之口，入君之耳，再无第三人知晓”的安全感。
他们俩人坐在褚嬴家的地毯上，茶几上摆着各种颜色的rio。时光还特别有心地点了肯德基和烧烤外卖。
对面液晶电视上无声地放着《他人即地狱》的剧集，薄薄酒精气味中聊天的气氛越来越上头。
“所以……所以……”
他俩加起来喝了还不到六瓶，时光讲话已经大舌头了：“所以那篇什么《对比南北朝与近现代的围棋规则，论围棋现代化与国际化的可行性》的论文是你写的？杨玄保趁你参加首都大学交流会不在学校的空档，从你电脑里把论文偷走换成自己的名字？”他眯着眼摇摇晃晃地比划。
“完全正确！”褚嬴几瓶酒下肚嗓门也亮了起来，将沙发拍得啪啪响：“他杨玄保，整日里正事也不干，惯会冲院长溜须拍马，下了课一个接一个的酒局……他，他哪来的时间读那许多文献写论文！”说着他又朝嘴里灌了一大口rio，这款酒的味道很合他欢心，让他错觉自己在喝饮料。
“所以他王八蛋就偷你的！”时光挥舞着手里的酒瓶子替褚嬴骂骂咧咧。
“杨玄保是个小人我早就知道了，可我没想到的是，连院长……院长也……”
时光醉醺醺的眉眼里不屑地一瞥。他眼尾被酒精烧得微红，这冷眼一笑竟有些许冰冷锐利：“院长，你说那个萧衍啊？他特么也不是什么好货！这次一定是他和杨玄保勾结到一起算计你的！”
褚嬴说：“说实话，这事情我至今都想不通，院长他到底是为什么！”
“那还用想吗大哥！你不是说，他一直以来都想在你的论文上挂名，而你一直婉拒他？他想要评职称，怎奈王八脑子不好使写不出合格的论文，再加上愿意让他挂名的只有杨玄保一个人。而杨玄保在同一个系里又被你压住风头那么多年，偷了你的论文在核心期刊上发表，再把第一作者让给萧衍博个人情，自己哪怕屈居第二作者也算是个了不得的成就了。所以这两人简直金风玉露一相逢，贱货喜迎大纱碧，一拍即合啊！”
时光那流利而粗暴的唾骂令褚嬴哑然失笑，但是心里头却莫名爽了很多。
时光将酒瓶子里的最后一点底给喝完，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褚嬴：“我要是你啊，早想辙报复他们去了！像你在这规规矩矩等着学校调查，你等到猴年马月？你去调过监控，偏偏就是你离开方圆市当天的五个小时监控丢失，再加上你电脑硬盘被格式化，明摆着就是毁灭了所有证据，那个破学校调查他能调查出个球来？”说着，他愤怒地举着酒瓶一副要敲人的模样。
“你这孩子，年纪不大懂得不少！”褚嬴哭笑不得，从时光手里把他拿来乱挥的空酒瓶夺了下来。
时光扶着椅子摇摇晃晃站起来，看这架势应该是要去撒尿，他迈了一步就踉跄了一下，褚嬴赶紧上去扶住：“小心。我带你过去吧。”